而这九人,也正是扬州的九大盐务总商,盐务公所的决策者、主导整个两淮盐事的存在,被称之为扬州九大盐商,以总为!
整个两淮盐场的盐,都是通过他们九家在运行,可以说他们九家代表的就是整个扬州、乃至整个江南的财富!
只不过就是这样的存在,此时却个个气急败坏。
其中,坐于左边一名如暴户一样的锦衣胖中年,此刻更是拍桌而起,大骂:
“王八蛋,他们要什么给什么,银子更是大把大把的给他们送,支持他们这事、支持他们那事,甚至他们去年年关时的俸禄银都还是我们给筹的,我们的家底都要被他们给掏光了,结果现在竟然搞出个盐货专营,他们想干什么?吃饭砸锅么?”
“不错!这两年说是盐货私营,可我们又挣了几个银子?不说商税增加了这么多,盐货利润更是有一大半都孝敬了他们,我们这是在给他们卖盐啊,难道他们不知道么?搞出盐货专营能对他们有利?!”
“这事我们绝不答应!我们之所以支持新政、同意商税增加那么多,那是基于盐货由我们私营,如今他们收回盐货专营,商税却不见减,这是不让我们活啊,那我们支持新政又还有什么意义?”
“江老,你是我扬州盐商的总,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吧?”
紧随胖中年,两边椅子上的其他人此刻也都大声喝骂,个个义愤填膺。
待骂到最后,个个又齐刷刷地望向了位上的身影,满心火气。
而位上的那道身影,是一名手撑拐杖的消瘦老者,乃是扬州江家的家主、扬州盐商的盐总,江廷枢!
江廷枢并没有如其他人那样气愤,他此时只是安静地靠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半眯着,像是在思忖什么事。
当堂内的大骂声落下、几人都望向他时,他才出干涩的轻叹声:
“人为刀俎,我等为鱼肉,又能奈何?上面传来消息说,这事是经过廷议、陛下下了圣旨的,根本改变不了了。。。。。。”
“而且那些大人们也说了,这事非他们本意,乃是陛下为了解决朝廷当前财政困难而决定的,他们也阻止不了。。。。。。”
声音幽幽,江廷枢说完后,无奈摇头。
左边那名胖中年闻言,鼻中冒火,眼睛一瞪:
“为解决财政困难而决定的?难道他不知道新政能为朝廷带来更多的财税么?收回盐货专营、新政崩塌,他这是在捡芝麻丢西瓜!”
“我建议我们联系南方诸省,联合抵制新政,到时候朝廷财税入不敷出,我看他还怎么办!!”
说罢,胖中年满脸恶狠狠。
而其他人,亦是气势汹汹的附和。
不过位上的江廷枢,此时却是瞥眼看着胖中年:
“鲍总商怕是要想当然了,你想抵制新政,别人还不一定跟着你一起呢,你别忘了新政中的根本是什么,怕是还没人愿意新政失败,我们就算不能私营盐货了,应该也不愿意看到新政就此没了吧?!”
“不错!不错!这事不能轻易冲动!”
江廷枢的话音刚落,其右下椅子上的一名中年就连连摆手,急忙附和江廷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