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会长哼了一声,仿佛被什么可笑的玩笑刺了一下神经。
“那你可太高看祂们了。”他像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讽刺,语气里混合着疲惫、讥诮和某种不可言说的鄙夷。
“祂们自号为神,但骨子里……呵,也跟这片大地上的诸国差不了多少,一样的短视,一样的软弱,一样的爱好内斗。”
他的眼神变得阴沉。
“泰拉都快没了,各国依旧在争权夺利;而祂们——所谓黄金王庭——哪怕面临天国的威胁,也只是互相试探、推诿责任。
你知道的,如果祂们真的联合起来,说不定我们反倒会高看祂们一眼。”
夏修沉默了一秒,然后换了个角度问:“那你所谓的新情况——指什么?”
罗伯特重重叹了口气,像是下一句已经在脑子里酝酿了很久。
他缓缓抬手,揉了揉眉心。
“o-o1。”
他说出这个代号的时候,语气像是咬牙切齿。
“他又给伦理委员会添了新活。”
“擅自释放了一个前代议会成员——”他声音变得低沉,“然后,未经过伦理委员会的任何授权……亲自将那位处死了。”
空气里顿时像是落下一块巨石。
夏修的眉头微微跳了一下。
上一代议会成员,魔王群军时代的魔王们嘛……
而罗伯特接下来的话,才真正让他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除此之外,”罗伯特继续说,脸色阴郁到了极点,“他刚刚才向我们上三阶级天使,披露了关于朱迪斯·伊斯加略特背叛的更多细节。”
“他说……”
他顿了顿,像是在给这句话加重分量。
“朱迪斯在背叛的过程中,还带走了五十个……当年魔王群军异常武器化项目的标本。”
夏修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语气变得凝重:“五十个异常武器化项目标本?”
罗伯特点了点头,沉声确认。
“是的。根据情报,这些标本目前已经被四君主截获,现在正被逐一安置在诸天万界。”
“而祂们的目的……你应该能想象得到。”
不,我不用想象,四君主之前已经跟我说了祂们想要干什么了。
夏修心头思绪快转动,四君主之前提到的五十个完美胚胎,他还以为那是祂们自己捣鼓的,没想到这些东西母本是从天国的手里漏出去的。
还是通过o-13的背叛漏过去的,这事情实在太过巧合了,巧合到他感觉到后背都有些凉。
“o-o1……”
他忍不住低声的念着这位决议集会成员的代号,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决议集会成员拨动命运的大手。
罗伯特会长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压抑着的情绪波动:
“在披露的过程中,o-o1把这些武器化项目的一部分讯息移交给了我们。”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神色变得复杂。
“说实话,光是翻阅那些档案资料……我就觉得那些老家伙确实做的太过了,他们被推翻确实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他的目光飘远了些许,仿佛能透过这层空间看见那些布满机密符印的报告封皮。
“那些项目……那些人……他们所做的事情,已经不是所谓‘必要之恶’的范畴了。他们在某些实验中对待同类的方式,连我们敌对的欲肉阵营都自愧不如。”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语调沉重:
“他们的确——没有一个是冤枉的。他们之中很多人,不止该死,还该被钉在历史的审判柱上。”
沉默几秒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重新聚焦,话锋一转,语气却变得锋利: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罗伯特看向夏修,语气中带着一种克制下的质问,“他们再怎么罪有应得,也应该接受伦理委员会的制度审判,公示于上三阶级的所有天使,昭告整个天国谱系的法理基础。”
他目光犀利,话语如刀:
“不是像o-o1那样,悄无声息地动手、擅自行刑,连一个流程都不走,连最基本的制度正当性都不顾。”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低沉,几乎像是一种咬牙的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