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寒风渐起,但京城的空气却仿佛被一场滔天大火灼烧过般,带着一种炽热后的肃杀与清明。
持续数月、牵连甚广的叶苏谋逆案、通敌案、以及与之相关的诸多阴私罪案,终于在今日迎来了最终的审判。
大理寺正堂,早已容纳不下汹涌的人潮。审判之地移至了皇宫前的广场之上,临时搭建起高台。皇帝御驾亲临,端坐于高台正中的龙椅之上,面色沉静,不怒自威。左右两侧,三法司主官、内阁重臣依次排开,气氛庄严肃穆,如同天神审判凡人。
广场四周,被御林军层层把守,但外围依旧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人人翘以盼,等待着对这场席卷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的巨大风波,做一个最后的了断。
“带人犯——!”
随着内侍监一声高亢尖锐的唱喏,沉重的镣铐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广场上的寂静。
以叶正明、叶文渊为,其后是苏承宗、王氏、公孙翰墨,再后面是叶家在朝中的一众核心党羽、涉案军官、以及为虎作伥的官吏,黑压压二三十人,被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押解着,步履蹒跚地走上高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曾经的宰相、贵妃之父、勋贵官员,此刻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神色或麻木、或惊恐、或绝望,与往日里的威风八面判若云泥。
叶正明眼神涣散,仿佛已被抽走了灵魂。
叶文渊瑟瑟抖,涕泪横流。苏承宗面如死灰,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在忏悔还是在诅咒。
王氏则早已崩溃,痴痴傻傻地笑着。
唯有公孙翰墨,依旧挺直着脊背,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冷漠和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大理寺卿手持厚厚一叠判词,上前一步,面向御驾及天下百姓,开始高声宣读最终审定的罪状。洪亮的声音借助内力,清晰地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三司会审,查明原宰相叶正明,及其子叶文渊等,犯有通敌叛国、私售军械、泄露军机、谋刺圣驾、结党营私、贪腐军饷等十恶不赦之大罪!罪证确凿,天地不容!”
每念一条罪状,台下百姓便出一阵愤怒的惊呼和唾骂声。
“呸!卖国贼!”
“该千刀万剐!”
“竟然想害皇上!狼心狗肺!”
接着,矛头指向苏家:“罪员苏承宗,及其继室王氏,贪墨妻嫁妆,纵容甚至合谋以慢魂散毒害妻周氏致死,虐待嫡女,人伦尽丧,罪同弑亲!其行卑劣,令人指!”
百姓的骂声更加激烈,尤其是对王氏:
“毒妇!最毒妇人心!”
“猪狗不如的东西!”
“苏大人真是瞎了眼!”
最后,是公孙翰墨:“罪民公孙翰墨,实为叶正明外室之子,长期隐藏身份,以其书画技艺为掩护,实则为叶家阴谋之核心爪牙!伪造文书、构陷忠良、调制秘药、毒害人命,其罪罄竹难书!更兼利用、控制其妻兰舒夫人,行为卑劣,天理难容!”
人们对这个道貌岸然的“书画大家”的真面目感到无比震惊和厌恶:
“伪君子!画皮难画骨!”
“竟然是他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