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的小孙女忽然指着远处的宫墙欢呼:“是凤凰灯!”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承乾宫的飞檐上悬着盏巨大的琉璃灯,凤凰展翅的轮廓在晨光里泛着七彩光,翅尾的流苏垂得老长,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那是陛下登基那年挂的,”老太傅回头,银须上的霜被晨光融成细珠,“说要让凤凰的影子照遍宫城,护着这天下的安稳。”
新科状元望着那盏灯,忽然觉得掌心的汗消了些,连呼吸都稳了几分。
队伍行至丹墀下时,宫人已捧着铜盆候着。
温热的水里撒了些松针,洗过手便带着清冽的香。
荣亲王的小孙女洗手时溅了满脸水珠,被祖母用帕子擦着脸笑:“再闹就不让你见陛下了。”
她却指着盆里的倒影做鬼脸,惹得周围的朝臣都低笑起来。
“时辰到了。”通传官的唱喏声穿过晨雾,丹墀两侧的侍卫齐刷刷地挺直脊背。
朝臣们整理着衣襟,将贺表捧在胸前,乌纱帽上的朱红绒花在晨光里排成整齐的阵列。
新科状元深吸一口气,看着前面老太傅稳健的步伐,忽然觉得脚下的青石板也踏实了许多。
辰时整,钟鼓敲响。
冷月翎穿着明黄常服坐在殿中,两侧的暖炉燃得正旺,启湛侍立在侧,手里捧着叠好的贺表;宁凡坐在稍远的软榻上,锦袍外罩了件银狐斗篷,小腹在衣襟下微微隆起,被侍女用暖炉焐着膝盖。
“臣等叩见陛下,恭祝陛下新岁安康,国祚绵长!”
朝臣们按品级排班跪下,朝服的摆角在金砖地上铺成一片深青的海,贺声撞在殿梁上,回音里都裹着喜气。
冷月翎抬手:“众卿平身。新年第一日,不必多礼。”
她目光扫过阶下,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连最不苟言笑的御史大夫,眼角都漾着浅纹。
老太傅率先上前,捧着一卷红绸裹着的贺表:“陛下,这是臣等联名写的新春贺词,愿我王朝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他身后的礼部尚书忙展开卷轴,墨迹淋漓的祝词在晨光里泛着光,字字都透着恳切。
“老大人有心了。”冷月翎接过贺表,指尖触到卷轴的温热,“去年北境丰收,南塘通航,都是众卿的功劳。新岁里,咱们君臣同心,再拼一番光景。”
荣亲王紧跟着出列,身后的小孙女穿着袄裙,手里攥着个金箔福袋,被祖母推到身前:“给陛下拜年,愿陛下……像糖人一样甜!”
童声脆生生的,惹得殿内一阵笑。
荣亲王笑着拍她的背:“没规矩!该说万寿无疆!”
冷月翎却笑着从启湛手里接过个锦盒,递过去:“这是朕赏你的压岁钱,里面有杏仁酥,比糖人还甜。”
小家伙红着脸接过,脆生生道了谢,被荣亲王拉到身后时,还偷偷掀开盒盖瞄了一眼。
新科状元捧着个木匣上前,匣子里是她连夜写的“春和景明”四字,笔锋尚带青涩,却透着锐气。
“臣……臣无甚贵重之物,唯以笔墨敬贺陛下。”她额头渗着薄汗,袖口的绒花歪了都没察觉。
“字如其人,不错。”冷月翎让启湛收下字幅,“年后翰林院的编书差事,你多上心,莫负了这笔墨。”
状元红着脸应下,退到班列时,后背已被汗浸湿,却难掩眼里的亮。
朝臣们轮流上前,有献地方特产的——江南巡抚带来新茶,西域都护献上玉雕;有奏报政务的——户部尚书捧着新岁的粮册,兵部侍郎说着边防的新策;也有纯粹道贺的,话语里带着家常,倒比平日少了几分拘谨。
宁凡坐在软榻上,看着冷月翎与朝臣谈笑,偶尔有老臣问及他的身孕,他便笑着道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红绸——那是昨夜守岁时慕容子书系的,此刻还带着暖意。
安修鹤端着热茶进来,给每位老臣都添了一盏,动作稳当,路过宁凡时,还轻声问了句:“要不要添件斗篷?”
巳时过半,拜年的朝臣渐渐散去。
宫人们捧着赏赐的福袋追上去,里面装着桂圆、荔枝和赤金的小元宝,笑声从殿内一直漫到宫道。
老太傅被人扶着往外走,还在念叨:“陛下今年的气色,比去年好多了……”
冷月翎站在阶上,看着朝臣们的身影消失在雾里,雪光反射的朝阳忽然刺破云层,落在她明黄的常服上,暖得像守岁夜的炭盆。
启湛递过一件斗篷:“风大了,进去吧。”
她点点头,转身时看见宁凡正望着檐角的红梅笑,小腹轻轻隆起的弧度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新岁的第一日,就这么在贺声、笑声、茶香里,稳稳地落了脚。
“去看看念安醒了没,”冷月翎对启湛笑道,“该压岁钱了。”
殿外的红梅落了片花瓣,沾在雪地上,像点醒岁的朱砂。
喜欢女尊:陨落后,他们求我别摆烂请大家收藏:dududu女尊:陨落后,他们求我别摆烂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