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轻轻一叹,眼神缓缓落在朱标身上:“太子殿下,皇兄既已明言,便不必再顾忌我。你要动手,王府全力配合。”
朱标目光一震,望着朱瀚,许久才开口:“皇叔,臣侄……不敢忘今日之言。”
顾清萍将酒杯举至朱瀚案前,低声道:“王爷既许,东宫自不负。”
朱元璋大笑,神情中罕有的释然:“朕今日设此宴,便是为你们除却最后的隔阂。往后,太子东宫,王爷辅政,你们再无彼此顾忌,方能共担江山。”
朱标缓缓起身,郑重一拜:“儿臣铭记在心。”
朱瀚亦随之拱手:“臣弟谨遵圣意。”
王府后园。
朱瀚倚栏听风,身旁黄祁低声道:“王爷,魏、李二人已于今晨启程,未作抗辩,似是早知结局。”
“早知却未逃,是心死。”朱瀚语气平静,“他们赌我们不敢动,没想到,朱标终于学会了先下手。”
“王爷对太子已有全信?”
朱瀚凝视远方天际:“不是信,是扶。我要他登顶,不是看他有没有锋芒,而是看他何时敢用它。”
系统提示忽然在脑海响起:
【主线更新:辅太子夺权战告捷】
【奖励:东宫军事话语权5,朱标信任度1o,顾清萍信任度6】
这日清晨,东宫内堂,朱标案前摊开一封奏册,内写密语,落款处,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杜世清。
他皱眉凝思片刻,喃喃道:“户部尚书柳中之近日与南直隶数位盐引商频繁往来,虽未涉银粮,却显得太过密切。”
顾清萍从帘后走出,轻声问道:“殿下不安?”
“我不惧他谋利。”朱标缓缓道,“我惧他另立山头。”
顾清萍走近,将那份密报拿起,细细看过,随即低声道:“柳中之虽不跋扈,却一向自恃清流,若对东宫行事多有评断,实为隐患。”
“皇叔如何说?”朱标问。
“王爷昨夜回话,只四字——‘不动为稳’。”
朱标轻叹:“皇叔仍不愿轻举妄动。”
“不是不愿。”顾清萍摇头,“是怕你动得太早,失了根本。”
朱标沉默片刻,抬眸:“那你说,我该如何?”
顾清萍凝视着他:“先收,不动。柳中之虽居高位,但久居清流,未必无用,只要肯为东宫所用,反可转敌为友。”
朱标点头:“我明白了。”
他起身,目光沉稳如山:“明日设东宫夜讲,召杜世清、吴琼、顾仲、卫林等人,共议‘军政双修’之策。我要让朝中明白,东宫不止能守规,还能建制。”
顾清萍低声一应:“臣妾即刻吩咐安排。”
王府之中,朱瀚正在与黄祁对坐,案上摆着一副尚未完结的棋局。
“太子设夜讲,议军政。”黄祁低声,“且不通知王府。”
朱瀚未动棋子,只淡淡一笑:“他终于想试着脱离我一步了。”
“王爷不怒?”
“为何怒?”朱瀚眼神深邃,“他若不敢离我,便永远立不稳。”
黄祁低头:“属下观太子近来似有招纳之意,数名中书新进,俱归东宫。”
“归得好。”朱瀚落下一子,“兵部那边,杜世清已递文,请设东宫护卫千人,用以分驻太子行宫、讲堂、东南偏司三处。此议你如何看?”
“势在必行。”黄祁应道,“自魏忠李景出局,兵部诸将虽未言明,但多数已看清方向。若东宫此时无兵护体,反显虚弱。”
朱瀚缓缓颔:“你着人联络兵部尚卫之人,暗中点人选,列三十将官名目,由我挑人。我要的,不是太子身边的死士,而是能替他扛得住风浪的人。”
“属下明白。”
朱瀚起身,负手于庭前踱步。他望着天边的朝霞,忽道:“黄祁,若有一日我不在朝堂,你可愿代我守太子左右?”
黄祁一惊,立刻跪下:“属下誓死效命王爷,绝无他意!”
朱瀚摆手:“我不是让你效忠太子。我是说,若真有那一日,你就记住一句话——护住他的‘东宫’,护住的就是这大明的江山。”
黄祁低头不语,却暗自攥紧了拳头。
“诸位。”他缓缓起身,语气沉静,“东宫不止承圣命,更应先知天下。今日请诸位至此,只为商一件事。”
他取过案旁一卷图册,铺展开来,是一幅东城防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