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李德全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沉寂,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
话音未落!
“臣有本奏!”
一名身着御史台绯袍,面容瘦削,眼神锐利的官员猛地出列,声音激昂,如同现了十恶不赦的国贼,手指直指站在队列相对靠前位置的李白!
“陛下!臣要弹劾李太白!
此人昨日于宫中偏殿,悍然动用邪术,引惊天异象,毁损宫阙!
更有椒兰殿内侍作证,昨夜韦贵妃寝宫遭遇袭击,贵妃娘娘受惊过度,凤体欠安!
现场遗留之物,经查证,正与此人气息相符!
此獠包藏祸心,刺杀贵妃,惊扰圣驾,罪同谋逆!
其身上所佩邪玉,更是吞噬国运、污秽龙气之源!
请陛下即刻下旨,将此逆贼拿下,明正典刑,以安社稷!”
一顶顶“动用邪术”、“刺杀贵妃”、“惊扰圣驾”、“谋逆”、“邪玉祸国”的巨大帽子,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李白!
字字诛心,句句恶毒!
“臣附议!”
“陛下!李太白身怀邪器,必是妖人!”
“昨日宫中异动,无数侍卫亲眼所见那赤红妖火!非邪术何以至此?”
“请陛下决断,诛杀此寮!”
王御史身后,如同早就排练好一般,瞬间涌出十数名官员,纷纷跪地附议,言辞激烈,唾沫横飞,仿佛李白真是那祸国殃民,十恶不赦的绝世妖孽!
声势一时无两。
而清流一派的官员,虽面露愤慨,却苦于没有确凿证据反驳,只能焦急地看向御座,又看向那孤身立于殿中,面对千夫所指,却依旧挺直脊梁的白衣身影。
李白面无表情,甚至懒得看那些吠吠狂吠的跳梁小丑一眼。
他的目光平静地迎向御座上的帝王,仿佛在等待一场早已预料到的闹剧开幕。
皇帝的目光幽深,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并未立刻表态,而是将问题抛了回来:“李太白,对此,你有何话说?”
就在李白准备开口之际——
“呵呵…”
一声慵懒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笑,突然从殿门外传来,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殿门处,一道裹着昂贵千金裘的身影,正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框上,仿佛刚睡醒一般,还抬手打了个哈欠。
正是萧瑟!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不良人精锐,面无表情地“搀扶”着一个浑身抖,面如死灰的锦袍中年人。
“啧,好热闹啊。”
萧瑟揉了揉眼睛,仿佛才看清殿内情况,慢悠悠地踱步走了进来,那姿态,不像是闯入帝国最高朝堂,倒像是逛自家后花园。
“一大清早的,就这么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萧瑟!此乃宣政殿!岂容你放肆!”
王御史厉声喝道,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放肆?”萧瑟挑眉,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比起某些人栽赃陷害、欺君罔上,我这点‘放肆’,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