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初见鸦醒来初见鸦真正清醒是在一天以后。病房里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知是冷。他抬起手,冷白的腕骨从病号服宽大的袖口滑出,针孔附近的皮肤泛着青紫。在输液,似乎已经输了一会?。指尖触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水面微微震颤,倒映出他眼眸里褪色的红。门被猛地?撞开。“小、兔、崽、子!”温与付额角绷着块纱布,金丝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就因为你,我被sleep按在消防柜上揍!你知道我都忍成菩萨了才没?直接还手吗??”他还上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担架,走路一瘸一拐。初见鸦:“……”温与付怒极反笑:“看见了吗?这统统算工伤!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要?一百亿现金,不要?贷款也不要?未开奖的奖金!”初见鸦缓慢地?眨了下眼,雪白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吵死了。你要?是觉得现实,可?以去找我家的律师报。”“sleep是动手了,但没?有?打这么?狠。”谢知柬后面进门,瞥一眼担架,言简意?赅地?道,“有?骗工伤的嫌疑。”温与付额头?暴起井号:“喂!!”病房的气氛在两句话间活络起来。林琳琅笑嘻嘻走进房间,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牛奶。他坐在床边削苹果,刀工竟然还很?稳,果皮连成细长的一条,开口就是:“crow酱真的好过分啊。”初见鸦:“你又怎么?了?”林琳琅控诉:“因为你说我的橘子汽水很?难喝!明明那在我看来是命中注定一样的相遇,你却只记得橘子汽水难喝!”初见鸦心念电闪,瞬间明白,自?己锁在保险柜里的遗书,被,母上大人,出卖了。“……遗书这种东西,不能在人还活着的时候给别人看吧。”“咦现在才开始害羞吗crow酱?!为时已晚!已经没?有?用了!!”初见鸦别开视线,声音逐渐低下来:“所以?你们都看到了?”“当然,你猜谁最生气~。”初见鸦:“…………”好像知道没?有?在这一行人中找到郁宿的原因了。他的红眸虚焦在icu的玻璃窗,阳光透过,赤橙黄绿的彩虹颜色在窗面流淌,末尾有?一个画完的休止符,纯白色。“那边的乐谱?”林琳琅举起手机,笑吟吟地?晃:“是sleep画的哦~护士拍下了他画到一半的照片,要?看吗?”照片里,郁宿坐在icu外的走廊上,颜料盘搁在膝头?。笔刷在玻璃上涂抹音符,周遭一切都成为虚化的陪衬。“sleep画了两天。”林琳琅划过屏幕,“护士们说,你就在最后一个音符里睁开了眼睛哦?”初见鸦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他人呢?”谢知柬靠在墙边,贝斯包的背带勒进肩膀:“那家伙守了你两天,结果你刚恢复意?识,他就消失了。”病房安静下来,输液管的滴答声里,谢知柬沉声补了一句:“……我不恐同。”初见鸦抬眼。谢知柬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病房里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敢分手试试。”谢知柬抱起双臂,“我可?不想听sleep的吉他lo里再多一段丧偶式即兴。”林琳琅憋笑得肩膀直抖,苹果皮啪地?断了。初见鸦阴恻恻地?问他你笑什?么?。“sleep第一次见crow酱的时候——”林琳琅抑扬顿挫地?拖长音调,“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打上500%滤镜,心甘情愿放下原本的音乐领域陪他玩摇滚打比赛,以为自?己在走又是相方又是恋人的少年漫的王道剧情……”“结果直到crow酱进手术室,他才发现自?己拿的是be未亡人剧本。”林琳琅一锤定音:“这能不疯?”谢知柬:“……”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撤回。我果然还是理解不了。”初见鸦指向门口:“滚出去。”温与付搭着担架艰难(装的)往门口滚,滚到门边又回头?:“虽然马上就到总决赛,但我再跟你说一次,身体?不适的话可?以退出的。世界第一没?那么?重要?。”老父亲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没?个完,“被sleep打成工伤这件事我也痛定思痛,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这么?纵容你了crow,绝对不允许你再把自?己整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