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吧foster!我是你爹!!”温与付:“……”谁家?这么活跃气氛的!温与付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冲上前去?,想要揍人,迫于初见鸦大笑着让司机加快速度开得更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布加迪扬长而?去?。留下了站在原地真的吃到一嘴的车尾气的自?己。汽油味精准地喷在了他脸上。最后那句话和初见鸦的笑声融化在冰凉的夜风里。温与付站在原地,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温与付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在遇见初见鸦之?前,是一条再清晰不过的直线。他的年?纪在乐队里最大,童年?出生在闭塞的山村,家?族世世代代务农,父母面朝黄土,靠着一亩三分地,起早贪黑供他读书。他争气,每天起早摸黑徒步跋涉上学,终于考到县里第一的学校。初中时要交学费,但?家?里拿不出钱。父母熬夜商量,甚至考虑砸锅卖铁,也要供得起这个唯一有希望走出乡村的孩子。他不愿意。他因为没日没夜的读书和质量不佳常有闪烁的夜光灯,已经戴上了一副近视眼镜,翻开课本,习惯性地推一推笨重的眼镜框。“没有这个必要。我……去?学门手艺,马上就能回来?帮你们。也能赚钱。”嗓音干涩。正在小?声交谈的父母停下讨论?,惊慌地看向他,眼眶泛红,令他一时间有些失措。但?是日子没有就这么坏下去?。来?自?遥远城市的初家?提出资助贫困学生,名额难得,他因为佼佼过人的中考成绩,获得这一资助名额。他对资助人知之?甚少。只听说,初家?的孩子久病不愈,所以他们不仅为自?己的孩子祈福治病,也希望能够帮助和他们一样艰难挣扎在困境里的孩子们。唯一的接触是与初母的一次简短通话,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雍容而?温和:“是与付吗?去?读书吧,我们乐意帮助优秀的孩子,不求任何回报。”话音未落,电话里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经过电流的压缩,高频失真。似乎是钢琴,又嘈杂得不像是钢琴,音符跌宕,带着一种野性暴涨的生命力。温与付愣了一愣,鬼使神?差地问:“那是什么音乐?”初母轻轻一笑:“哦,摇滚吧……我家?的孩子好像喜欢这个,病得起不来?床,还要听摇滚榜单,真是……他想瞒过我,但?怎么可?能瞒得过大人呢?小?孩子嘛,总是爱标新立异的。”电话挂断。从?此,温与付埋头学业,一路顺顺利利,从?名不见经传的山村县城杀出来?,接到上游985的录取通知书,走入大学。他早就规划好了人生。填志愿时,他一心想回家?。彼时,还没有“求稳考编”一说,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考公?考编,誓要回到家?乡,通路造桥,推动经济为人民服务,让乡亲们都能过上好日子。中文或者法学比较好。其他文科专业只能考三不限,竞争比较激烈。而?他所在的大学,中文系比法学系出名。为此,他选择了最稳妥的道路。中文系。大学又在三无状态里毕业,无女?朋友,无翘课摆烂,无沾染不良陋习。大四那年?,他顺利上岸。但?即将在他准备衣锦还乡的时候,却意外得知了一些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声音——听说资助他直到大学毕业的初家?,这段时间陷入前所未有的不合。那个自?小?病弱的少爷,刚刚从?音乐学院回国,与家?里人频繁起冲突,争吵冷战全部试过都拗不回来?,甚至闹到关系决裂的地步。温与付的父母再三叮嘱他:“你得去?看看,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于是温与付申请登门拜访,投递履历,锲而?不舍持续一周,终于得来?一次进入初家?的机会。……不会是摇滚吧。乘坐地铁跨越半座城市,抬手敲门以前,他倏然在心底闪过一缕有些荒谬的念头。如果是,那我得好好劝劝他。但?居然真的是。他被策反得猝不及防。走进那栋巨大的别墅,迎接温与付的不是想象中殷实?又过度奢靡的会客厅,而?是一楼最为开阔的空地,几乎空无一物,只在中央放着一架通体透明?的钢琴。初见鸦就坐在那里。只有他一个人。白发?及腰的少年?不坐在钢琴琴凳,而?是随意地坐在更高的阖上的钢琴琴盖上。琴面材质全透明?,映现午后晴空飞鸟明?媚而?甜蜜的光线,让他看起来?,像是悬浮在一团凝固的彩虹里。温与付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