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既已是仙门中人,我岂好过问。”
仙云却忽然笑了,她轻喃道:“你体内不是已经接了丹海了吗?你的半只脚已经在仙门了。你会不知道?”
吴俊泉心头一震,惊道:“这个你也知道?”
仙云道:“我能感觉你的丹海,还有你周身散出来的修仙气场,但是不多。”
“回到之前的那个话题,”仙云也不再过多讨论,便又继续道:“你拦住了那个偷夜明珠的贼人时,我祖神识便已经探查到了!”
“之后便是林无酒现身……”
原来如此!
“他既然来寻你!却为何走了?”
“你既已探查的到,那也应该知道原因……”
“哦?这个我倒不知!”
吴俊泉俊脸一热,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她……她之前对我有些心思,我都知道……我怕留她下来。会惹你不开心。”
仙云闻言,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话也正是她想听的。虽然绕了一圈,却还是让她听着了。
心中明明听着欢喜,面上却是不着痕迹的说道:“我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况且,你值得我信!”
“攀月,你……”吴俊泉心中一阵感动。
但他也并没有忘记解释道:“他来找我是为了恨儿他们!”
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一番后,仙云的俏眉也微微皱起。
“那左一呢?”
“左一……还在慕容山庄!”
仙云心中微动,但心中却染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前世的左一可是跟他们两人一起随林无酒逃走了。
而且之后跟慕容歌也就再没有任何交集。
难道这一世因为她多次出手而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虽然如此,但她心中的不安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改变结局又如何?大不了她还可以再创造一个世界。
而在慕容山庄的夜晚,月色同样皎洁。
慕容歌踏进“静心苑”时,夕阳正将最后的余晖泼洒在庭院光滑如镜的青石板上。
院子大得惊人,也干净得过分,每一片落叶都被及时扫去,每一处角落都一尘不染,如同一个巨大而精美的牢笼,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绝对的掌控力。
她步履生风,绯红的裙摆拂过地面,像一道灼热的火焰,烧灼着这片过于寂静的空间。
尽头处的房间,门窗紧闭,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她推门而入,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几乎形成实质,粘稠地缠绕在呼吸之间。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角落一盏孤灯如豆,勉强勾勒出床榻上那个孱弱的身影。
左一斜倚在靠枕上,身上盖着锦被,却依然显得空荡荡的,仿佛那下面只剩下一把轻易就能折断的骨头。
他瘦了很多,昔日还能看出些轮廓的脸颊彻底凹陷下去,面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薄薄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听到动静,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清亮如星子的眼眸,此刻也黯淡无光,只余一片沉沉的死寂,平静地落在慕容歌身上,无喜无悲,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
慕容歌试遍了名医,甚至不惜代价请来了药王谷的西门玉——他父亲生前的至交好友。
连那位杏林圣手在长时间诊脉后,也只是沉重地摇头,留下几句温补续命的方子。
西门玉暗中对她叹息:“早夭之相,元气枯竭,非药石所能挽回。怕是……就在这三两日了。”
三两日……慕容歌的目光掠过左一淡无血色的唇,心头莫名一紧。
她想起月前那个夜晚,也是在这张床上,她被左一用匕划伤,干是那瞬间爆的怒火,让她对他用了强。
他软弱无力,挣扎如同幼兽,最终只能屈辱地别过脸,眼角滑落一滴泪,冰凉的,砸在她手背上,却让她心头那股邪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是从那时起,还是更早?
这个脆弱、美丽、即将凋零的生命,在她心中不再仅仅是一个躲避选秀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