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压低声音,对身边一个长得贼眉鼠眼、颇为机灵的伙计吩咐道,“换身衣服,装成食客,去对门坐下。就挑离他们后厨最近的位置,给我死死地盯着!我倒要看看那‘黄金豆腐’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我就不信,不就是炸豆腐吗,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得嘞!”那伙计心领神会,立刻退了下去。
不多时,这名伙计就混进了多财酒楼的人群中,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个位置恰好能透过传菜的窗口,隐约看到后厨里的一角。
他伸长了脖子,像一只偷腥的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他看见,李正华将雪白的豆腐块,利落地浸入一个装有蛋液的盆中,然后裹上一层薄薄的粉,接着便投入了滚烫的油锅。
“滋啦——”
油锅里瞬间翻腾起剧烈的油花。
李正华手持长筷,不断翻动,火光映得他满脸通红。那灶下的火焰烧得极旺,几乎要蹿出灶口。
伙计看得分明,豆腐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从雪白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
“原来如此!”伙计心中一阵狂喜,自以为窥破了天机。
他觉得,这道菜的秘诀,就在于那旺盛的炉火和滚烫的宽油!只有这样,才能在瞬间锁住豆腐的水分,形成外酥里嫩的口感!
他不敢多待,匆匆结了账,便一路小跑地回了福来楼,向自家掌柜邀功。
“掌柜的!我瞧明白了!秘诀就是猛火宽油!火要越大越好,油要越热越好,把豆腐放进去一下子就炸成金黄色!”
而在多财酒楼的后厨,李正华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个探头探脑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身边的厨师有些担忧地问:“东家,那人……好像是隔壁福来楼的伙计,他一直在偷看。”
李正华擦了擦手,语气平淡地说道:“让他看,让他学。这菜谱,就算捧着送到他钱有福的面前,他也学不会。”
他真正的秘诀,根本不在于火候,而在于那裹着豆腐的,由系统出品的特制炸粉,以及对油温和时间精确到秒的控制。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此时的钱有福,听了伙计的汇报,如获至宝。他激动地一拍大腿,当即拍板:“好!好!好!传我命令,后厨今晚不准休息,给我连夜试验!明天,我们福来楼也要推出一道‘福来黄金腐’!我倒要看看,他李正华还怎么跟我斗!”
他仿佛已经看到明天福来楼门庭若市,而对面的多财酒楼则门可罗雀的凄惨景象。
夜色深沉,凌水镇的大多数商铺早已熄灯打烊,唯有福来楼的后厨,依旧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钱有福搬了张太师椅,大马金刀地坐在后厨门口,亲自监督。他的面前,摆着几口大铁锅,锅下的炉火被烧得噼啪作响,将整个后厨映得一片赤红,热浪滚滚,仿佛一个巨大的炼丹炉。
“火!火不够旺!再给我加柴!”钱有福扯着嗓子,对负责烧火的伙计大吼道,唾沫星子横飞。
后厨的大师傅,一个姓刘的老师傅,看着那几乎要蹿到房梁的火焰,和锅里那滚得快要沸腾的油,脸上写满了忧虑。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劝道:“掌柜的,这火候……是不是太过了?炸豆腐讲究的是外酥里嫩,油温太高,外面焦了,里面还没熟透啊。”
钱有有福哪里听得进这些,他把眼一瞪,斥道:“你懂个屁!对门的秘诀就是猛火!不大怎么能炸出黄金色?不大怎么能瞬间锁住水分?少废话,按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