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已然癫狂,“自然是做那日没做过的事,你不是说那日是咱们的好日子么?”
她惊骇之余又羞又愤,“你撒什么癔症,这是霍府!”
“你还知道这是霍府!你知道是霍府你还把沈念影拉过来,你想要做什么?你明知道他的心思歹毒,你把他召回来做什么!?”
他越想越脑,趋一步按住她的胳膊,恨声道:“你非要我把他对你做得那些龌龊事说明白了,你才能明白吗!”
媞祯一怔,像是被热油泼了似的,“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怀疑我跟他有染吗?”
她冷冽的拢起了眉,“倒难为你编排出这些有的没的来寻我晦气,既看我不顺眼,索性赐死我就好,何必用得着你亲自羞辱我!”
那股子犟劲儿又蹿了上来,说出来的话像把尖刀。
温钰恨透她三两句拿死威胁他,冷笑道:“你倒是肯不顾生死,既然生死都不要了,你还管得着合不合时宜么!”
他伸手捞住她的膝盖,再不顾她的反抗,蛮横地将她抱进内室,一把扔在芙蓉帷帐中。
脑袋震在床上的那刻,像被铁锤击打过似的,眼前一片白纷纷的,瞬间她手脚僵硬,看他俯身趋前,解开她腰间的系带,像被一只恶豹附了身,野蛮抢夺得令她害怕。
她伸手推他,却被他制止,只能略带哭腔的去求,“你别这样……”
她仰倒似一枝蜷缩的牡丹,有羸弱之态,愈牵动着他不耐怦热的心,他停不下来,吻密密麻麻落她的脸颊,落在嘴角,落在纤纤脖颈。
只觉得心肝都颤了起来,贴耳听他粗重的呼吸声,她惊骇地像只落入沼泽的鹿,越挣扎,越无法抵抗,感受着滚烫侵袭,一切都陷进浪叠汹涌中,连意识都变得麻木。
破空的闪电在高翘的檐角划落,瞬间照亮半边天,铜炉里的香也已熄了,蜡烛也灭了,满世界里黑压压地像一口深井。
廊下的侍从架起一道明黄色的帷幕,直通到门口的龙头金顶八宝车。那晌屋门一打开,皇后裹着红绸子被皇帝扛肩上,大摇大摆地往帷幕尽头走。
一个眼角微红满不情愿,一个脸色铁青怒气冲天,此时此刻颤栗在帷幕外的人谁还看不明白。
显瑀和顾敞讶异的檀口微张,像两条上了岸的鱼合不拢嘴。没想到一语成谶,他们调解不成,人到最后还是被皇帝强硬带走的。
可不应该呀,怎么好端端赏着景,调着情,到头来还成了这副恨海情天的样子。
宋桧讪讪地走过来道:“霍姑奶奶,不是叫您带着皇后散心,怎么把沈念影那个祖宗给请来了!陛下这回是生了大气了!”
显瑀想了想解释道:“这不是昨天你来传信的时候他听着呢,两段路而已,他去和我去有什么分别,正也巧了今早萍萍了低烧,我想索性他愿意去就去好了。”
宋桧听到这话,激动得直跳脚!这也难怪,那小子待皇后的感情难以启齿,除了皇帝身边的人没几个知道内情,既然牵马下坡,索性他也一并说清楚好了。
一遭昏天黑地的葫芦话,听的显瑀心里七上八下,半晌她咯噔咽了口吐沫,说不能吧。
“那可是他姑姑,这纲常伦理在这儿呢,他怎么敢……”
宋桧瘪着嘴说:“就是因为他敢陛下才生气,您让他带皇后散心,他心里怎么肯?这不整个把皇帝和皇后往火坑里推么,还能落下好来?”
一时间显瑀和顾敞飞快对视几眼,仔细往里头想想,虽说两个人是姑侄相称,但其实岁数压根没差多少,小子呢又正当青春育的年纪,就难免对身边的异性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怪不得皇帝会生这么大的气,子壮母少,他一手照看的孩子,竟对自己的姑母生出这样不堪的心思,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今一想,他们夫妇可算是好心办错了大事了,照这架势往后还有太平么。
心情就像暴雨,连绵不绝,琳得人个个都睁不开眼睛,不禁叹息造化弄人。
那晌马车进了宫,在一道侍从的遮蔽下,温钰带着人进了甘泉宫,几乎是刚撂下挨着床面,媞祯就立刻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积蓄了她所有的愤恨和羞耻,那瞬间他整个人都懵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恨你!我到死都恨你!”她哑着嗓子嘤咛,“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他猝然一惊,喉咙哽咽得生疼。
他慢慢俯下身想要安慰她,她却忽然缩成了一团,扑在被子里哭得惨烈,简直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他从来没那么后悔过,外头电闪雷鸣,他觉得他头顶的天马上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