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蒙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这一刻涌上了头顶!
他之前所有的担忧、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可怕、也最确凿的证实!
“她在哪?!”祝蒙几乎是低吼着问道,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杀意而微微颤抖。
周身雷系魔能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丝丝电弧,在昏暗的教堂内噼啪作响,照亮了他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
撒郎!红衣主教撒郎!竟然真的就在古都!这证实了他最坏的猜想!
然而,面对祝蒙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和追问,鹰扬却缓缓摇了摇头。
他平静地看着祝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她确切的位置。”
祝蒙一愣,眼中瞬间布满难以置信:“为什么?”
他无法理解,既然知道撒郎就在古都,为何不立刻将其揪出来碎尸万段?
“祝蒙议员,你的心情我理解。”鹰扬面对祝蒙的怒火与杀意,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深远:
“但请你冷静想想,撒郎是何等人物?”
“她是黑教廷的七大红衣主教之一,狡诈如狐,谨慎如鼠。”
“她敢亲自潜入古都,必然有着万全的准备和依仗。”
“你若此刻大张旗鼓,调动审判会乃至军方力量,在城内进行地毯式搜查,以她对此地的渗透和警觉,你觉得她会坐以待毙吗?”
祝蒙呼吸一滞,怒火稍缓,但眉头依旧紧锁:“那难道就任由她藏在暗处,继续她的阴谋?!”
“自然不是。”鹰扬微微摇头:“但我们需要的,不是打草惊蛇,而是。。。请君入瓮,或者说,在她自以为胜券在握,露出最终獠牙的那一刻,给予致命一击。”
“我告诉你撒郎就在古都,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就去抓她。”
“恰恰相反,是为了让你——不要轻举妄动!”
鹰扬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祝蒙心底:“你的铁腕风格,在杭城或许行之有效。”
“但在古都,在撒郎这只最狡猾的狐狸面前,任何可能引起她警觉的行动,都可能导致我们前功尽弃,甚至将她逼得提前动更不可控的阴谋!”
“我今日见你,就是知道你抵达古都后,绝不会甘心只做表面文章。”
“你必然会要求加强内部清查,为此不惜与魔法协会冲突。”
“但那样做,只会坏事!”
祝蒙死死盯着鹰扬,胸口剧烈起伏,他明白鹰扬话中的道理,但那份对黑教廷刻骨的仇恨和守护职责带来的紧迫感,让他难以接受这种“按兵不动”的策略。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她完成布局?”祝蒙的声音沙哑,带着不甘。
“不是什么都不做。”鹰扬反驳:“你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你‘铁血议员’的角色,在明面上,继续向魔法协会施压,要求加强内部排查,可以在可控范围内进行一些巡查和威慑。”
“但尺度必须把握好!绝不能触及我划定的红线,绝不能让她感觉到真正的致命威胁已经锁定了她!”
“你要做的,是‘表明’你在努力清查的态度,是给外界,尤其是给可能隐藏在暗处观察的黑教廷耳目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让他们认为,你的行动只是基于职责的担忧,而非掌握了确切情报后的精准打击。”
鹰扬的语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简而言之,你需要用你的行动,麻痹她,让她安心地继续推进她的计划,直到。。。她自己走到台前,走到我们为她准备好的舞台上。”
祝蒙沉默了。
他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周身的雷系魔能也渐渐平息。
他并非不懂谋略,只是性格使然,更倾向于雷霆手段。
但鹰扬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他回想起杭城的教训,另一位黑教廷主教的阴险。
如今,鹰扬明显在下一盘更大的棋,掌握了比他更深层的情报。
如果他因为自己的冲动,破坏了整个布局,导致古都重蹈杭城覆辙,那他祝蒙百死莫赎。
“我。。。明白了。”良久,祝蒙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决断后的坚定。
他抬起头,不再是之前的愤怒,而是一种压抑下的冷静:“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明面上,我会继续施压,进行有限的排查,扮演好我这个‘忧心忡忡’的议员角色。”
“但是,鹰扬。。。”他紧紧盯着鹰扬的眼睛,“你必须保证,当收网的时刻到来时,绝不能让她再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