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舍娘听罢,心中非但没有释然,那份愧疚感反而更深了。
在她看来,郑观音这分明是为了她们母女,才不得不牺牲色相,委曲求全,忍受秦明的“肆意凌辱”。
而自己这个“小妾”却“坐享其成”。
她可真该死啊!
这一刻,杨舍娘心中无比悔恨。
恨自己当初为何不以身代之,替太子妃承受那份“羞辱”和“践踏”。
杨舍娘吸了吸鼻子,慌乱地偏过头去,悄然用袖子迅抹了一把溢出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道:
“娘娘。。。。。。。是贱妾没用,让您受苦了。”
郑观音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并拢白皙修长的美腿。
原本无悲无喜的脸庞上,再度染上一抹醉人的陀红。
她朱唇轻抿,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唇瓣,仿佛依旧能感受到那股酥麻刺痛的感觉。
下一秒,郑观音贝齿轻咬下唇,强行驱散内心的悸动,再次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之前的那位堂姐是何来历?”
“妾身观其气度,绝非寻常人家。”
“她出自弘农杨氏哪一支脉?为何妾身此前从未听你提起过,有这样一位表姐?”
杨舍娘原本是打定主意要隐瞒南阳公主身份的,毕竟前朝公主的身份太过敏感。
可是在目睹了郑观音颈间的红痕,脑补了秦明的“凶残暴戾”,得知了郑观音为她们母女争取的机会后,
一股强烈的愧疚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让她鬼使神差地凑到郑观音耳畔,压低了声音,颤声道:
“娘娘。。。。。。。她。。。。。。。她并非寻常宗室女。”
杨舍娘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缓缓道:
“她是。。。。。。。。南阳公主,大隋的。。。。。。。嫡长公主。”
车厢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郑观音凤目圆睁,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杨舍娘,连声音都变了调:
“你说什么?”
“南。。。南。。。?!她。。。。。。。她不是早已。。。。。。。”
杨舍娘闭了闭眼,缓缓道:
“妾身也不知她何时回到长安城的,又因何会留在秦府。”
“妾身只知道,她如今化名‘杨南烟’,乃是秦家绣坊的一名管事。”
郑观音怔怔地靠在车厢上,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
南阳公主,杨广的嫡长女,身份之敏感,比之她们这些隐太子遗眷,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明竟然将她藏于府中?!
“娘娘!”
这时,一声轻唤打断了郑观音的思绪。
杨舍娘见郑观音的脸色不断变幻,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关切道:
“娘娘,你怎么了?”
郑观音回过神来,掩嘴轻咳,借此掩饰尴尬。
“没什么,只是有些疲乏罢了。”
杨舍娘闻言,心中又是一痛。
她转而望向跪坐在门口的两名娇俏婢女,轻声吩咐道:
“朱蛾、青蝉,你们两个将床榻收拾出来。”
朱蛾和青蝉连忙应是。
二女携手将沙打开,动作娴熟地铺好被褥,随后重新退了回去。
郑观音在杨舍娘的搀扶下,侧卧在松软的床榻上,不多时,便已沉沉睡去。
杨舍娘跪坐在一旁,望向郑观音酣睡的模样,眼神极其复杂,心中暗自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