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韩信的战术,冷酷精准到了极致——他不贪功,不冒进,要目标并非杀伤有生力量,而是彻底夺取并控制城墙体系!
一小时后,传令兵飞驰至韩信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禀大将军!城南城墙已悉数攻克!我军正在巩固防线!”
韩信面色如水,微微颔,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沙盘上另外两侧。
“传令!进攻城西、城东城墙!所有夺取的弩车、固定弩炮,立刻调转方向,瞄准内城!有敢于靠近城墙范围者,格杀勿论!”
命令层层传达,南越大军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
攻势的重点完全转向剩余城墙,巨大的包围圈正在飞合拢!
城中心,临时指挥所。
陈一舟看着军团长“白萝卜”勉强组织起的几道防线,刚松了口气,坏消息便接踵而至。
“报!东城墙失守!”
“报!西城墙请求支援!快顶不住了!”
“敌军…敌军在用我们自己的弩车轰击内城!”
白萝卜脸色惨白,一把抓住陈一舟:“老大!不能再等了!他们的目的是把我们彻底困死!”
“现在只有城北还在我们手里,趁包围圈还没完全合拢,你立刻带主力从北门突围!我带剩下的人在这里死守,为你争取时间!”
陈一舟看着四周火光下惊惶失措的帮众,又惊又怒:“韩星河这狗东西!声东击西!他不是要打南中吗?”
“难道他想两线开战?他哪来的那么多兵?!”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白萝卜几乎是在嘶吼。
“再不走,等城北也被占领,我们就全是瓮中之鳖了!保留主力,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陈一舟猛地一咬牙:“好!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求援!两天!最多两天我一定带援军杀回来!”
他不再犹豫,立刻点齐最核心的七万主力团,打开北门,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出城外。
城外一片死寂,黑暗浓得化不开。
只有他们手中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照亮有限的范围,反而让他们成了最显眼的靶子。
冲出不到两里地!
咻咻咻咻——!
仿佛地狱打开了大门!尖锐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漆黑的荒野中爆起!无数弩箭如同毒蜂般攒射而来!
那不是零星的射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箭雨!密集、精准、致命!
“有埋伏!”
“举盾!快举盾!”
惨叫声瞬间取代了呐喊声,玄墨重弩射出的恐怖箭矢,太过密集,盾牌都防不住。
队伍瞬间大乱,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试图寻找掩护,却现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旷地带,根本无处可躲!
“反击!朝着箭来的方向反击!”陈一舟躲在亲卫举起的巨盾后,气急败坏地大喊。
零星的反击箭矢射入黑暗,却如同石沉大海,连一点涟漪都未能激起。
对方根本不在火把的照明范围内!他们仿佛在与一个无形的、无处不在的死神作战!
“是张曼成的夜视特性!他们能在黑夜里视物!”有见识的老玩家绝望地喊道。
“我们就是瞎子!打不了!”
“回城!快撤回城里!依托巷战还能守!”另一个声音尖叫着。
突围,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半小时,仅仅半小时。
试图突围的七万精锐,死伤过半,残余部队被彻底压回了北门附近,根本无法脱离城墙弩箭的掩护范围。
天明时分,曙光艰难地穿透云层。
陈一舟站在残破的北门城楼上,举目四望,浑身冰凉。
东、南、西三面城墙之上,南越国旗帜猎猎作响,旗下是密密麻麻的南越甲士和闪烁着寒光的弩炮。
城北之外,原野上,剑灭九州的军团军容严整,刀枪如林,早已列好攻击阵型,彻底封死了所有去路。
百越盟三十万大军,耗费无数金钱心血打造的坚城,曾经死死压制南越数年的战略支点,仅仅一夜之间,便易主大半。
剩下的残兵,成了瓮中之鳖,网中之鱼。
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死死缠住每个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