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朝廷对盐铁专营看得极重。我们现在,虽然打着官府的旗号,但实际上,做的还是独家买卖的生意。我怕……”
“怕什么?”庆修笑了,“怕朝廷找我们麻烦?”
“是……”刘三低声。
“放心。”庆修摆了摆手,“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他要拿下扬州的盐业,可不是为了跟朝廷抢生意赚那点小钱。
他要的,是借这个机会,彻底改革大唐的盐政!
将这种效率低下,又容易滋生腐败的官营制度,彻底打破!
当然,这个计划,现在还不能说。
“刘三,你做的很好。”庆修看着他,赞许道,“接下来,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东家请吩咐!”
“降价。”庆修一字一顿,“把盐价给我降下来!降到比以前的官盐,还要便宜三成!”
“什么?!”刘三惊了,“东家!这……这万万使不得啊!”
“我们现在的盐,成本本就比官盐低。我们要是再降价,那……那我们还赚啥钱?!”
“而且,我们这么做,等于是断了所有同行的路路!会把整个江南的盐商,全都得罪光的!”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庆修的眼中,冷光一闪。
“赔钱的买卖,我庆修不做。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你们赚的盆满钵满。”
“至于得罪人……”
庆修冷笑。
“我庆修,什么时候怕过得罪人?”
“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做。”
“一个月之内,我要让整个江南的百姓,都能吃上我们庆丰商会的平价盐!”
刘三看着庆修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底涌了上来。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东家,正在下一盘天大的棋!
而他,有幸成了其中的一颗棋子!
“是!小人遵命!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完成东家的嘱托!!”
刘三躬身退下,脚步都变得有力许多。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庆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自己抛出的第二块石头,已经激起了更大的浪花。
接下来,就该轮到长安城里那些人头疼了。
他拿起桌上那份汪直的罪证,还有那份详细的走私线路图。
找到上官婉儿说:“婉儿,又要辛苦你了。”
“把这些东西,再给我润色润色。”
“这次,我要让某个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上官婉儿看着庆修递过来的血淋淋的罪证,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罪证,更是一把即将捅向长安朝堂的最锋利的刀。
而执刀的人,就是她自己。
“公子,这次,要指向谁?”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
这种执笔为刀,于千里之外搅动风云的感觉,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跟痴迷。
“这次,不用指向谁。”庆修笑了,眼里却是一片冰冷,“这次,我们要做的,是把水搅得更浑。”
“你只需将汪直私藏兵器,勾结海盗,意图谋反的罪行,原原本本写上去。”
“但是,关于这些兵器的来源,还有汪直与许敬宗的联系,一个字都不要提。”
“什么?”上官婉儿愣住,“公子,这……为何?这可是扳倒许敬宗最好的机会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庆修摇头,“许敬宗是条老狐狸,光凭一个已死的汪直,咬不死他。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自己摘干净,甚至反咬一口,说我们是栽赃陷害。”
庆修心里清楚得很,对付许敬宗这种人,必须一击致命,不能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
“那我们这么做,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条线索?”上官婉儿有些不甘心。
“当然不是。”庆修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弧度,“我不提,不代表陛下不会去想。”
“你想想,一个富甲一方的江南盐商,为什么要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去私藏兵器勾结海盗?他图什么?光靠他自己,他有这个胆子吗?”
“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一个比崔仁师能量更大,野心也更大的人!”
“陛下看到这份奏折,第一个会怀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