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甚笃是一回事,圆房又是另一回事,此事若为真,这桩婚事又是朕同意的,朕总要替你想想办法。”
李二说得冠冕堂堂。庆修却看透了他看热闹的本质,抬眼看了下李二,不咸不淡地道:
“臣谢过陛下关心。”
紧跟着,他话锋一转,“不过,陛下原先不同意我与天竺公主婚事,说大唐有许多年龄合适的青年俊杰供天竺公主挑选,不知陛下原本属意的人是谁?”
李二猛地闭上了嘴,打了个哈哈:“没人,当时还不确定,何况天竺公主一副非你不嫁的样子。”
就算当时他心里有人选,这会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天竺公主誓要保留贞洁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大唐向来是无后为大。房圆不了,哪来机会生小孩?
这时候如果传出他原本中意的人选,那就不是他选人和天竺结亲,双方皆大欢喜了,而是结仇!
长孙无忌低头看牌,表明自己不掺和这件事。
高士廉却按捺不住。
诚然,这段时间因为香水的事,他和庆修相处和睦许多,可不意味着他不计较以前的事了。
只是一来没机会作,二来他被香水的事闹得一时间没什么心思,特意针对庆修。
但现在有机会挤兑庆修两句,他自然不愿意放弃。
“庆国公,此言差矣,陛下最初另择人选,也是因为他本不愿意与天竺公主成亲。”
“如今虽然出现些许意外,但既然庆国公与天竺公主感情甚笃,亦是件好事。”
自然是好事,但是从高士廉的嘴巴里说出来,总让庆修颇为不适,感觉被阴阳怪气了。
他“啪”地推出一张牌,淡淡道:“高大人说得是。”
“对了,高大人此前的外室如何了?”
殿内闭嘴的人顿时又多了一个。
庆修将看热闹的两人怼得不敢再提这件事,终于心情畅快了不少。
但是这件事总要解决,总不能以后就将天竺公主摆在家里吧?
他边打牌边琢磨了下这件事,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离开皇宫后,庆修没有直接回复,他转头往金山寺去了。
金山寺是长安城最大的寺庙,玄奘去西天取经后,就由副主持处理寺内事务。
金山寺非但没有因为玄奘不在而香火有所减弱,反而因为玄奘法师西天取经,引得不少人对金山寺愈推崇,也更愿意来此祭拜。
庆国公刚进门,立刻有小沙弥去禀报副主持,同时连忙请上前迎接。
“庆国公。”小沙弥紧张道:“庆国公可是要烧香礼佛?前面人比较多,您可以随小僧去后面,那里比较清静。”
庆修没应声,背着手问道:“你们的副主持呢?”
“已经派人去请了。”
“直接带我去吧,我寻他有些事。”
副主持听见跑来通风报信的小沙弥传的话,颇为不解,庆国公会有什么事需要寻他?
他仔细回想了下,金山寺近来挺低调的,没干什么事啊?
想不出来,副主持心里有些慌,但还是急忙去迎接庆修。
“庆国公。”离得远远的,副主持就露出笑脸和庆修打招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来找你帮个忙。”
庆修此话一出,忐忑了许久的副主持终于松了口气。
原来是找他帮忙,还好还好,不是来找他麻烦就行。
他笑容真诚了几分,“庆国公言重了,有事尽管吩咐一声即可。外面风大,您里面请。”
两人进了禅房。副主持亲自给庆修倒了热茶,也不追问,耐心地等庆修开口。
庆修饮了半杯热茶暖身,才慢声道:“副主持可曾听闻长安近来流传的,关于天竺公主曾经誓侍奉上苍的传言?”
“没有,贫僧从未听过。”副主持信誓旦旦地道。
庆修准备趁势说出口的话,顿时被憋回去了。
他骂道:“听过就听过,这又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我今天又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副主持干笑了两声,这才承认道:“长安城里,最近应该没有人没听过这个传言。”
“庆国公此次是为这个传言而来?”副主持试探地问。
“嗯。”庆修大方承认了,“她声称要上苍同意了才能破自己当初的誓言,可当初她是在天竺誓,天竺的上苍同意了,远在长安,她也未必知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