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选的话,谁想认命?”另一个富商先是高声喝了句,音量一下子又降了下来,颓然道:“可这件事,哪里有我们选的余地。”
“造蒸汽铁船的是庆修!虽然这蒸汽铁船具体怎么样我们不清楚,可蒸汽火车摆在那呢,用脚想都知道,必然是比我们现在用的船好多了。”
“换作其他人,我们还能威逼利诱,甚至将蒸汽铁船据为己有,可如今对方是庆修!你们有谁敢吗?”
废话,这谁敢啊?
上回因为纸币的事,庆修便收拾过他们一次,明摆着不好惹。
远的不说,近的话,看看关外那些煤商。
当初那几家,因为庆修在关中开挖煤炭,那几家煤商想要破坏此事,结果呢?
家业全赔进去了,运气最差的那个,还被庆修杀了。
陈似道也很迟疑,但是……
“难不成,我们就坐以待毙,等庆修造好蒸汽铁船,再抢光我们的生意,然后自己在家中抱头痛哭?”
有人被说破防了,狠狠灌了一口茶水,“那你说怎么办?像那些煤商一样,将命填进去吗?”
厅堂内,一时间没什么人说话。
良久,有人低声道:“这怕是最好的办法了,那些煤商蠢,我们做得再小心些便是。”
“庆修手下的能人可不少,你确定不会被他现?”陈似道提醒道。
方才说话的人沉默了片刻才道:“不能一定保证,可被庆修查出来的可能性不高。”
“说来听听?”
所有人竖起了耳朵,他们是怵庆修,但主要是因为担心被查出来,被现。
如果他们提起庆修便胆小如鼠,什么也不敢干的话,今天就不会聚在一起了。
“那些煤商被现,是因为破坏蒸汽机的举动太过明显,而且他们是亲自买凶去办这事的。”
“我们不用买凶,也不用亲自去办这件事。无论是蒸汽火车,还是蒸汽铁船,只要庆修打算用来运送货物,肯定是通过庆丰商会名下的物流铺子。”
“如果庆丰商会的物流铺子做不下去呢?”
陈似道重重一搁茶杯,很快反应过来,“庆丰商会很难再开第二个类似的店铺!”
“只要如今的物流铺子,运送时损失的货物过多,哪怕庆丰商会未来再开一个,也很少有人愿意将货物托付给庆丰商会了。”
不至于完全没有,但是比较少就足够了!
在场的富商家大业大,家业做到这份上,没有一个不是人精,很快明白他们的意思。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运送的货物经常半路被劫,货物损失多了,赔偿多了,这什么物流就会撑不下去。”
“况且,运送货物路上,遇到山匪盗匪打劫,再常见不过了。”
“我们不用特意收买,只要将消息透露给他们,以庆丰商会货物的价值,哪怕知道是庆修,也足够叫他们冒险一试了!”
众人七嘴八舌,越商量越觉得这样办有戏。
搞垮了物流铺子,庆修造再多的蒸汽火车和蒸汽铁船也没用。
而利用山匪弄垮物流铺子,也用不着他们亲自出面,庆修再怎么查,也只会查到那些山匪头上,压根查不到他们这边。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陈似道下意识压低声道:“此事要尽早办,一两次被劫货没那么容易弄垮庆丰商会名下的店铺。”
“如果等蒸汽铁船造好,庆修着手开始办蒸汽火车与蒸汽铁船运送货物一事,我们的怀疑便会大大增加。”
“我听说,再有半个月,庆丰商会名下的物流铺子,就会有一批货运出。”有人同样压低声道。
众人纷纷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明白各自的意思。
先做掉庆修的这趟货。
几人又仔细商量了一下后续的事,便纷纷散去了。
走前,陈似道特意叮嘱道:“待会出去时,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省得日后庆修查起来,现了问题。”
于是,这日有不少人看见,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漕运富商们,皆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活像是快要破产的样子。
惹得不少人疑惑不已。
这年头,破产还有一起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