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剩了少许特亚纳的果汁,当作汤底来煮,鱼鳞只是用铁片简单刮过,剖去了内脏,做了最简单的处理。
白眼圈乌鸦就一直跟在边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艾丝特头顶,很好笑地看着她这样忙碌。
特亚纳壳被架在火边很近的地方,里面残留的果汁渐渐滚出气泡,因为煮了别的东西而越来越浑浊。
“有必要吗?”它这么问艾丝特,“在这样的条件下,你完全可以放弃进食行为。”
艾丝特用另一块椰壳拨弄鱼肉的手一顿,轻声道:“你从我头上下来吧,再抓下去我真的会掉头。”
乌鸦不置可否,飞到她旁边那几段备用树枝上,抖了抖羽毛:“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似乎不太对劲。”
“这可真是冷酷的指控,难道你在怀疑我?”
艾丝特又戳了两下鱼肉,看上去专心致志地等待着自己的晚餐,两条指头长的小鱼正在翻滚的特亚纳汤中软化,被艾丝特戳断成了几截,那几块贝类开了壳,露出里面软嫩的贝肉,使汤水煮出了腥味,但是闻着并不怎么好喝。
乌鸦也就安静地蹲在旁边,黑眼睛里兴致盎然。
艾丝特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暗不定:“我梳理了这件事情的经过,你……”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白眼圈乌鸦摇摇头,吐出了那两句中文:[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这句古诗都快变成小七跟她的接头暗号了,这让艾丝特的眼睛逐渐亮起来,但并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微笑。
乌鸦好笑地晃晃脑袋:“去年过年,你甚至分了一点蛋糕给时之虫形态的我,还在上面涂了黑乌鸦,不是吗?”
它半眯的黑眼睛里浮现笑意,看上去极是真诚:
“谢谢。”
艾丝特也回以微笑,她的心情立刻好了很多,她垂下眼睛盯住特亚纳壳里不停翻滚的鱼头,将它们捞出来扔进火堆边。
火焰毫不在乎,将任何进入怀里的东西都吞噬。
青年瞥了一眼艾丝特头顶的乌鸦,苦恼地点点头:“好吧,我看出来你的决心了,那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游戏?
乌鸦用翅膀拍了拍艾丝特的头顶:“小心有诈!”
对方这个动作让艾丝特连退两步,避开了那颗果实:“你到底想要什么?”
青年正了正祂的单片眼镜:“这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但是你做得了主吗?严格来说,你甚至不能算是个‘偷盗者’,你只是容纳了属于别者的非凡特性。”
祂的微笑肆意而欢欣,仿佛不是在拆穿对面人的伪装,而是在探讨沙滩蓝天多美丽:“离开了你脑海中的祂,你当然什么都不是。”
“我倒宁愿没有‘卓娅’!我本来就只是个普通人,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艾丝特也不知道心中的愤怒是从哪冒出来的,她不该如此情绪化,她本应该更谨慎、小心地面对这位“天使之王”,但是她却难以控制这份情绪,而不是这样抛开理智地火。
对面的青年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在等待白眼圈乌鸦的下一步示意。见乌鸦正在思考什么,祂便将手上的果实随手扔出来,让它“骨碌碌”地滚过沙滩,恰好停在艾丝特身前。
天使之下恐怕难以察觉这样的特殊,更别提处于循环封印状态的分身,被她引导着背离本体,简直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艾丝特小声地回道:“我知道,祂本来就不怀好意,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然后她又高声问着对面的青年:“我不会轻易答应你的!”
“当然,我们全员都是阿蒙,”青年用指节扣了扣手上的硬壳果实,“如果有人说不是,那才是真的在欺诈你。”
祂的视线转向艾丝特头顶的白眼圈乌鸦。
先表面交涉?祂似乎在忌惮我脑海中的“卓娅”,所以从没有动手直接偷取任何想法,甚至都没有试图寄生我,如果祂真的想拼,那我就偷走自己的想法,让“卓娅”接管!按照小七所说,反正这里已经远离贝克兰德了,即使事情闹大也没有关系……
艾丝特的许多想法掠过脑海中,她深呼一口气,回望着对面微笑的青年:“你确实是阿蒙?”
乌鸦当即伏低身子,小声地对艾丝特说:“不要相信祂的话,祂在离间我们!”
艾丝特当然注意到乌鸦用语的代称,心里的紧张感又往上拔了好几个度,心跳越来越剧烈,脚底下意识往后侧步,但她面上还勉强保持着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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