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也仅此而已。
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这辈子没见过这类品种的人,当真是开了眼了。
盛纮话到骂时方恨少,只脸红脖子粗的死瞪着卫小娘,林小娘本就瞧不上卫氏的,这下更是轻蔑不已。
大娘子最直接,破口大骂,“你了不起!你骨头硬!你来做什么妾啊,脱了这身皮宫里做娘娘去啊”。
“我呸!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怀身大肚的满脑子黑水,到处坑人,带累了我不说,连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都坑,烂了心肝的玩意儿”。
明兰天塌地陷恍恍惚惚,这下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黑晕倒过去,耳边响起卫小娘的哭喊声。
与此同时,大门外亮起一圈圈的火把,小厮连滚带爬跑来。
“不好了!主君不好了!”。
“咱们二哥儿让人给打了!”。
这件事就这么被强行打住,待长柏的事情结束后方才出了最终判果。
只这所谓定论自然是没法定论的,卫氏怀着肚子,到底有没有受委屈且不说,左右她自个儿本身就是一笔烂账,只能算是自作自受了。
另外,林小娘克扣之事没能坐实,当然,因着账本的漏洞还是在盛纮那坏了几分形象,觉得她有点搅屎棍,且眼皮子浅不堪重用,还是安安生生做个宠妾吧,管家就算了不适合她,没的家宅不宁。
不过大娘子没接招,“拿走拿走!我这都计划好了,安排得满满当当,没空给你收拾烂摊子”。
盛纮脸黑了,“你是大娘子!管家理事乃你职责所在,怎么还有往外推的道理”。
大娘子八风不动,叉着腰,“走开走开,不是你当初非得叫你那个娇滴滴小美人儿把持后院么,生怕她受了委屈,哎哟~啥好东西见缝插针怼过去”。
“怎么,眼下见她不成体统了,就想起规矩了?”。
“起开起开,最近没空”。
盛纮自知理亏,深吸一口气后扯出个猥琐的笑:“那……大娘子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有空?”。
大娘子不看,大娘子把他推出去了,“今夜我要陪两个女儿睡,你去找林氏那个狐媚子去”。
“碰!——”,的一声,门被关上。
又三月,华兰终于出了门子,绿袍裹身,冠子高戴,十里红妆,棺材压底,她于炮竹响彻中盛装上了花轿,迎接着她的人间疾苦。
热闹渐消后,百年蜗居的老太太不知突然被谁托了梦,包袱款款要上山祈福,前脚送走了她,后脚大娘子便车队齐整的带着鸢兰跟如兰欢欢喜喜出去往了汴京城。
整个盛家冷冷清清,就剩俩小妾,一个浑身窝囊相的闷声作大死,另一个口蜜腹剑小肚鸡肠,这一套组合拳酵起来,也不知会有个什么结果。
船头,晚风,鸢兰靠在大娘子怀里欣赏着夕阳西下,身上盖着厚厚一层毛绒毯子。
“母亲,听说林小娘这几月一个劲儿倒贴给卫小娘吃吃喝喝,多的补品流水一样进了她的肚,真是贴心哇”。
大娘子没回过味来,想了一下随口道,“哼!她能有什么好心,估计又是做做样子给你那个傻子爹看的”。
“不过这卫氏确实是补得不错,娘当初怀着你跟如兰的时候都没这大的肚子”。
鸢兰淡淡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安安静静看着海平面,吹着凉飕飕的风。
到是一旁的刘妈妈听完后脸色大变,心底有个猜测。
同时,她又看了鸢兰好几眼,见她满脸天真,眉眼干净,一时竟真不清楚她是不经意说嘴还是……
汴京城,王太师府。
一行人到的时候远远便瞧见门户已然大开,台阶上王家舅舅携其妻领着一应婢仆人翘以盼。
王夫人轻轻拍了拍丈夫,“你说,这父亲怎么就这么喜欢一个半大不点的孩子,我瞧着咱家的年哥儿都没见父亲这般护着”。
还叮嘱她们一定要出来迎人,这是生怕他外孙女在门口被人掳走不成,如此隆重,正门都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