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一出手,顿时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防线。“听方道友指挥!”“跟着文大小姐!”修士们终于回过神来,重新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虽然仍有人偷瞄邬妄和甜杏的眼神带着畏惧,但在方渡山和文仁雪的震慑下,再没人敢出言不逊。邬妄默默擦去嘴角的血迹,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复杂。就在这时,妖王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一道血色冲击波席卷而来,所有人都被这股力量掀飞出去。“师兄!”甜杏惊恐地看着他被冲击波卷向另一个方向,自己却不受控制地往反方向坠落。邬妄在空中勉强稳住身形,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力道。他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好久不见,徐清来。”誊连珏面带微笑,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他刚收回去的蛇尾,“看来二十年过去,你还是改不了当救世主的毛病。”邬妄忍着头疼,也露出一个笑来,“好久不见,小师叔。”誊连珏挑眉:“现在不说是我认错人了么?”“世上许多人都想成为我,”邬妄轻笑,“如今承认身份,没什么丢人的。”“是么。”誊连珏不置可否,“师侄,其实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挺想你的。”邬妄看着避过誊连珏的小妖,轻哂,“想到不惜发动妖潮找我么?”“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他神色淡淡,“师叔这些年一直用着我师父的东西,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呢?”十九年前,他虽怨过当时浮玉山的袖手旁观,但也能理解,可后来种种一切,他不免怀疑,当初的事,就像现在爆发的妖潮,是否也有浮玉山的手笔?“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修真界向来以强者为尊,神器本就无主,既然师兄无能守不住这些,我拿了又何妨?”“师侄,其实你不必同我说这么多的,”誊连珏慢慢地举起手中的无归剑,唇角一点一点地勾起,“你身上仍有残毒未清,虚弱得很,对吧?”换作是从前的徐清来,兴许会同他说上两句,但他向来自负,气血上涌时想必早就会一剑刺了过来,哪里还会在这里和他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一个可能——他身上的伤,比他想象得要重。誊连珏几乎是要快意地大笑起来。邬妄的神色慢慢变冷。“罢了罢了,师侄,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真相,那我便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誊连珏居高临下地看着邬妄,脸上是快意的笑,残忍而雀跃,语调轻快,“没错,当初师兄的死,就是有浮玉山的手笔。”“你说师兄在地底下知道你那么蠢,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哦不对,毕竟师兄可是直接灰飞烟灭了,连个全尸也没留下,也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了。”誊连珏欣赏着邬妄脸上的神色,“只是很可惜,你和上官溪那丫头居然命那么大。十九年前,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呢?”“毕竟”“我们每一个人,浮玉山的、明月仙宗的、白玉京的等等等等,”他笑着,一个字一个字,像淬了毒的、充满恶意地蹦出来,“都巴不得你们——你、师兄、江无虞、上官溪死呢。”“徐清来!”他突然猛地提高了音量。“十九年前你便与青云合伙破结界放出结界,如今又和上官溪同谋发动妖潮,意欲何为!”“今日我便要替师父管教管教你!”话音才落,各色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邬妄。邬妄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发出“咯咯”的响声,目光有些惊惶,却是先看向了甜杏的方向。誊连珏见状,却是笑得更开心了。“你猜,今日过后,她还认不认你是徐清来?”他笑得意味深长,“再说了,她现在只怕是自顾不暇了吧。”甜杏现在的确是自顾不暇。她警惕地看着对面突然出现的何初逢,往后退了几步,但还是叫了人,“师祖。”何初逢连眉毛也没动一下,“我与你没有关系,交出仙骨。”他看着甜杏死死地抱着怀里的包袱,忽地哂笑,“上官溪,如今青云和江无虞还有徐清来都已死,你又何必负隅顽抗呢?”“交出仙骨,我许你不死。”“师兄没有死!”闻言,甜杏恶狠狠地瞪着他,“若师兄死了,那师祖手中聚魂灯里的又是什么?!”“什么?不过是无名小鬼罢了。”“上官溪,我想你知道这是什么吧?”何初逢的手中忽地现出一枚命牌,以桃木制成,形如绽放的桃花,花心嵌着灵珠,上面刻着徐清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