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毯子裹在两人身上。
用力搂着洛文川。
“文川,别怕,别怕,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他的脑袋轻轻抵着洛文川的额头。
就像过去几十年里每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那样,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直到傍晚。
佣人来叫他们吃饭。
才现客厅里的两位老人,早已没了气息。
他们是一起走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笑,走得安安静静的,很安详。
-
蝉鸣聒噪的夏日。
墓园里却静得只剩风的呜咽。
墨玉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墓碑前,拐杖头轻轻敲了敲并排立着的两块石碑。
左边刻着程远的名字。
右边是洛文川的。
两张墓碑上的照片都是两人年轻时的模样。
笑眼弯弯。
那是他们给彼此拍的照片。
墨玉清太久没哭过了。
可此刻一屈膝跪坐在洛文川的墓碑前,眼泪就忍不住砸了下来。
粗糙的手掌轻轻擦着碑上的字。
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你们两个怎么这样……说好了一起活到九十九,说好了等孩子们再大些,我们几家一起去老年旅行,怎么还没等出,就结束了啊?
文川,你不是说要陪哥哥一起到老,你们不是要活到九十九吗?
你们两个,哎呀,真的是,为什么……为什么……文川啊,你这家伙,好讨厌,程远,你也好讨厌……”
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张信封。
里面是洛文川写给自己的遗书。
他摸了摸信纸。
刚念出开头一句“玉清哥,我想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声音就彻底崩了,再也念不下去。
他抬手抹脸。
可泪水却越涌越凶,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往下淌,滴在信纸上,晕开小小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