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你哭了吗?”
徐靳西的颤音太明显,栗梓很难不为之内心触动,可她深深知道,那里还有别样原因。
躺在床上昏迷的时候里,她做了许多梦,梦里画面是一个男人总在哭泣。
他太奇怪了,悲伤哭,生气哭,就连高兴了还哭,整得就好像眼泪不要钱。
身躯挪动,栗梓从背对变成正面相对。
也抬头看时,她见到一下巴冒出青茬的眼底极度倦态男人。
“你怎么瞬间就苍老了?”手往上,再往上,干干净净身体毫无一丝血迹的栗梓抚摸徐靳西的脸颊,软软语气说:“最近睡眠不好吗?眼下的黑眼圈看起来好重。”
梦里哭的男人不是其他人,是徐靳西。
让他一会悲伤一会生气一会难过的人,是自己。
当然,让他开心的人亦是自己。
掌心摩挲着和梦里人叠合的脸庞,栗梓的心头在万千感情冲击下,露出了一个痴人的笑:“徐靳西是个哭包子。”
大手而来,覆盖在摸自己脸颊的有温度小手上,一个生命轨迹恢复正常的小手上,徐靳西也痴态了。
不说话,他目光像刻刀不断在磐石上刻画般,灼灼盯视栗梓,以及,不断摩挲她的手背。
那感觉,他像是在确认眼前在视野里鲜活灵动的人是真实而非虚幻。
隔着一步远距离,在摩挲里距离不断拉近,徐靳西弯下身子拥抱人:“我是哭包子,栗梓,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这几日,他要疯到走火入魔了——
每当一闭眼,脑海就浮现栗梓于鲜血淋漓中闭眼。
亦或者重返第一世,看见大火侵蚀的遗体。
看见在一片碳黑里,由于婚戒的材质特殊,未被破坏,但沾了灰的存在。
徐靳西在感触到栗梓是真实且富有生命存在他的世界里后,眼眶里打转着的泪悄无声息坠落。
一滴,两滴,它滴在栗梓的脖颈。
也像石子入湖般,搅得栗梓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徐靳西,你真的哭了吗?”试探性口吻,她又问道。
徐靳西不说话,只纯粹抱着人。
也只纯粹地低声啜泣。
那模样,像是受尽委屈的人遇见能给他慰藉的人后,不再掩饰脆弱。
“外面人知道你是哭包子吗?”话虽这么说,栗梓却拥抱了他。“真是一个娇惯的王子,好了,我哄哄你,不哭,好不好?”
“我在呢,靳西。我有好好的保留生命特征站在你面前,也真切实地的正在拥抱你。”
一点一点,她将他抱得愈来愈紧,也完全将自己搁置在他胸膛中说:“不哭了,宝宝。再哭,我也要难受了。”
难怪,难怪在被捅刀后的最后闭眼前,会说“你哭了我会心碎的话”,原来……
栗梓做的梦里,她除了把好好一人弄哭之外,还有“谁搞哭人就谁自己哄”的场景。
那里面,她一会儿“宝宝”、一会儿“宝贝”······
总之,什么甜言蜜语都说上了。
也甜言蜜语真管用。
徐靳西停止了哭泣,但变得极其得寸进尺。
他说:“栗梓,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