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风似乎都突然凝滞
三圣母脸上的泪痕未干,新添的淤青和红肿让她显得格外狼狈,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将沉香死死搂在怀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看向冰碧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沉香则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喘
冰碧的身影从尚未完全闭合的玫瑰色传送门中完全踏出,那根已化为翡翠与暗金纹路,散着不祥寒气的金箍棒,如同毒蛇的信子,精准而冰冷地抵在了三圣母纤细的咽喉上
锋锐的棍尖触碰到皮肤,传来刺骨的寒意和死亡的压力
"你……你、你你又回来做什么!"
三圣母的声音尖利而破碎,带着哭腔
"该受的罪我都受了,你还要怎样"
冰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具上的表情没有变化,面具下的眼眸里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比这山风更冷
"吵死了,宝莲灯,在哪里?"
简短的问句,没有任何迂回,直接得令人心寒
那抵在喉咙上的棍棒微微向前送了送,压迫感骤增,清晰地传达着一个信息,不说就是死路一条
三圣母浑身一僵,宝莲灯是她最大的秘密和最后依仗,她本能地想隐瞒,但咽喉处传来的死亡威胁和冰碧那冰冷的气场,让她明白,任何谎言或迟疑都可能招致瞬息的毁灭
"我……我不知道…"
她下意识地撒谎,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早就……早就遗失了,或许是被我哥拿走了"
冰碧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与洞悉
"看来,你是想和你那情深义重的刘郎做伴了"
她甚至懒得拆穿这拙劣的谎言,只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施加压力,棍棒上蕴含的寒气骤然加剧,三圣母的脖颈处开始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刘郎两个字像是一把淬毒的匕,狠狠刺穿了三圣母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想起了刘彦昌化为一滩血泥的惨状,想起了哥哥的绝情,想起了哪吒毫不留情的暴打……无尽的委屈,恐惧和崩溃终于彻底淹没了她
而冰碧转而将半口对准她儿子时,压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在…在我身上,在当年修为被废的前几天,我为了防止没有保障,被我偷偷化入神魂深处了……我…我可以取出来,别杀我!别杀我!"
她彻底放弃了挣扎,身为母亲的最后一丝本能让她哀求道
"也放过沉香……求你了,灯我给你…"
冰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抵在她喉间的金箍棒缓缓收回,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并未消散
"三息之内,灯给我,你和那孩子,可以活,你尽管放心,这点信誉我们还是有的,我们老大只要法宝了,你如果非得送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规则
她不在乎三圣母的眼泪和哀求,只在乎结果
三圣母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强忍着神魂剥离般的痛苦,因为宝莲灯己经与她的本源相连,当年是杨戬没有现吗?还是他在纵容留给妹妹最后一个依赖,又或者拿了也是白拿,反而成了一个移动保险柜
没有修为,不能用就是了
圣三母现在身上没有一点灵力动用法决,还得靠冰碧借给她,双手颤抖着结印,一点柔和却带着凄凉的七彩光华缓缓从她眉心浮现,凝聚成一盏古朴莲灯的形状
正是那盏蕴含无穷造化之力的宝莲灯
冰碧手一招,宝莲灯便落入她手中,那温暖的光华与她周身的寒气格格不入
她看都没多看三圣母和沉香一眼,转身便再次踏入那玫瑰色的传送门,消失不见
仿佛她来此一趟,就只是为了取走这盏灯
山巅再次恢复寂静,只留下劫后余生、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三圣母,和吓傻了的沉香
三圣母望着冰碧消失的方向,眼中只剩下彻底的茫然与恐惧
这个女人冷得不像是任何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