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赶到时,脸上的皱纹挤得更深了,他看着床上的老人,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佝偻着背,走回了自己家。
片刻之后,村民们又一次从村长家的隔间里,抬出了一口一模一样的、崭新的黑漆棺材。
第二口了。
当老教授的遗体也被安放进去,与他的学生的棺材并排停放在冰冷的祠堂里时,明明是大热天,夏可可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画面荒诞而恐怖,像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
回到吊脚楼,周妍彻底垮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里,眼神满是空洞和绝望。
夏可可看她这样,想要安慰她一下,毕竟是个人接连看到两个人去世都不好受。
她的手刚碰上周妍的胳膊,就听她喃喃的说:“完了……这案子越来越大了,谜也越来越大了,我真的还能赶回去上班吗……如果回不去的话我这个月的工资扣光了那我下个月还怎么生活……狗币老板把我辞了怎么办?我还没有找好下家啊……”
夏可可沉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果然,社畜是不需要安慰的,他们除了自己的工作和工资以外不会想更多的东西。
她望向了房间中的另一个人。
亚当斯一直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能是察觉到了夏可可的视线,亚当斯回过头,他没看周妍,视线直接落在了夏可可身上:“塔罗牌,摸一下。”
夏可可:“?”
她从行李箱里将塔罗牌拿了出来,“行,你想问什么?”
亚当斯沉思了片刻,说道:“画皮鬼,还在不在村子里?”
夏可可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洗牌。
周妍也围了过来看。
牌与牌清脆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响。
突然,在她准备切牌的瞬间,一张牌不受控制地从她指间滑落,牌面朝下,孤零零地躺在木桌上。
三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张牌上。
主动弹出的牌,比起自己摸出来的准确性更高,如果说自己选择的牌是根据自己与塔罗的连接来选出能量最高的几张,那么弹出来的牌就等于是塔罗主动告诉他们答案。
夏可可伸出手,将那张牌缓缓翻开。
是一张审判的正位。
在yesoRno的牌阵里,牌本身的意思不重要,简单来说这一张牌的意思就是yes。
“还在……”周妍的眉头皱的死紧,“那它为什么要杀教授他们?陈浩的异常又是怎么回事?它不管陈浩了吗?”
“你男朋友不是被附身了,”亚当斯语气笃定,仿佛早就有了答案,“他的状况,只是被魇了而已。”
“被魇了?”
“对,被画皮鬼魇住,又被抓了一点魂走,小事。”亚当斯一边说,一边开始利落地收拾起自己的小布包,将一些符纸和朱砂装了进去。他的动作冷静而果断。
“那些棺材,都是从村长家拿出来的。”他抬起眼,看向夏可可,“我今晚去他家看看。”
她点了点头。
亚当斯没有动作,还看着她。
夏可可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一起去。”亚当斯面无表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