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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极盛之后衰势初显（第2页）

那笼罩诸天万界、原本清晰可见甚至凝结为实质的大道法则神链，其上交织的璀璨道纹似乎黯淡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那永恒回荡、助益万灵修行的背景大道天音，其玄妙音调也仿佛低沉了难以察觉的一缕。

这变化初时微渺如尘，莫说是寻常修士，便是许多纵横一方的仙帝、乃至一些初入混元无极之境的大能，都未曾察觉分毫。

他们依旧沉醉在那道途坦荡、瓶颈虚设的修行美梦之中，贪婪地吞吐着近乎液化的天地元气，疯狂攫取着弥漫虚空的大道精华。

唯有那些真正屹立在众生绝巅，神念与洪荒本源海洋有着深刻共鸣的至高存在。

方能于无声处听惊雷，于细微处见真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关乎天地韵律的微妙转变。

昆仑山，玉虚宫深处。元始天尊缓缓睁开那双洞彻万古的眼眸，眼底有无量世界生灭、星河坍塌重组的恐怖景象微微一滞。

随即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刹那的凝滞从未生。

他周身圆满无暇、仿佛能净化诸天的玉清仙光依旧浩瀚磅礴，流转不息，却比以往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内敛与沉静。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望向了那冥冥之中开始收缩的天地脉络。

阳山，八景宫内紫气氤氲。老子圣人静坐蒲团，枯瘦的手指轻抚着横亘虚空的太极图所化的先天金桥。

金桥另一端探入的冥冥“太上”领域，传来一丝极其细微、几乎不存的滞涩感。

他古井无波的脸上依旧淡然，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天地玄机的光芒，低声轻语，道音在空寂的殿中回荡：“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天道循环，终复其根。”

金鳌岛，碧游宫煞气冲霄。通天教主负手立于宫阙之巅，衣袍猎猎，周身四道如混沌巨蟒般游弋的诛仙剑意微微一顿。

他那秉承截天之道而生的灵觉感应到，这天地间无处不在、可供截取的那一线生机与造化，似乎变得比丝还要纤细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他剑眉陡然挑起，如天剑出鞘，望向无垠虚空的目光锐利无匹，仿佛要一剑刺破这逐渐凝固、压抑的天地樊笼。

西方灵山，金光黯淡了几分。接引道人面上的疾苦之色更浓三分，仿佛承载了众生的无尽哀愁。

准提道人手中的七宝妙树无风自动，七色宝光也略显沉淀，不复往日轻灵。娲皇宫、火云洞、北冥海、太阴星……

一位位证得混元无极道果的至强者，皆于同一时刻心有所感，却皆默然不语，只是悄然调整着自身的修行节奏。

更加注重内在的道基打磨与底蕴沉淀，以应对那冥冥中必将到来的、席卷天地的巨变。

而感知最为清晰、最为深刻、最为触目惊心的，无疑是那身合洪荒天道、执掌乾坤权柄的鸿钧道祖，以及那身化六道轮回、主宰阴阳生死的地道之主平心娘娘。

紫霄宫中，鸿钧道祖周身那亿万如同微缩宇宙生灭循环不休的大道符文，其流转度悄然减缓了一丝。

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洪荒本源海对外吞吐、反馈滋养万灵的效率正在不可逆地下降，而内部兆亿生灵、尤其是无数修士对天地灵气的汲取与消耗。

却并未同步减少，反而因为生灵基数庞大且仍在缓慢增长，变得愈惊人，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天地的积累。

“天养万物，人无一物奉天……”

鸿钧道祖一声轻叹，声音在空寂缥缈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他深知，洪荒世界并非真正的无限，其本源虽浩瀚无边近乎无限，但万灵修行。

尤其是高阶修士的吐纳修炼、争战突破、炼制法宝，乃至维持自身不朽道果与漫长寿元，无时无刻不在巨量消耗着天地的积累。

寻常时期，天地本源自然循环，生生不息，足以支撑。

但在经历了千个元会的极致爆，万灵潜能被彻底激，强者数量翻了何止万倍后，这种消耗已然达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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