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酒癫武皇——夜归辰!他怎么会来这里?”
“散修联盟想插手此事吗?”
敖擎天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冷声道:“夜前辈,此乃我正道宗门缉拿身怀魔物之要犯,事关重大,还请散修行个方便,勿要自误!”
那被称为酒癫武皇的夜归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瞥了敖擎天一眼:“小娃娃,拿宗门压我?老子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派嘴脸。”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在看到夜辰逸时,微微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波动,似是惊讶,似是感慨,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然后,他懒洋洋地开口道:“这小子,我看着顺眼。他手里的东西,你们抢不了,也别想抢。今天这人,老子保了。”
话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夜归辰!你非要与我等宗门为敌吗?!”天衍宗一位长老怒喝道。
“为敌?”夜归辰嗤笑一声,猛灌了一口酒,“谈不上。就是看你们不爽而已。要么现在滚,要么……试试看能不能留下老子和这帮小兄弟?”
他周身一股看似散漫、实则浩瀚如渊的皇级威压缓缓弥漫开来,与正道联军数位武王巅峰、甚至隐约触摸到皇级边缘的长老气息轰然对撞!
空间震荡,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正道联军众人脸色极其难看。一个状态不明的夜辰逸或许还好对付,但加上一个实力高深莫测、行事肆无忌惮的散修联盟皇级强者,以及那艘诡异的虚空舟,真动起手来,胜负难料,代价巨大!
敖擎天死死盯着夜辰逸,又看了看虎视眈眈的夜归辰,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毒,但最终,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
各宗门长老们虽然不甘,但也知事不可为,冷哼一声,纷纷带着弟子后撤,让开了通路。
夜归辰满意地点点头,对下方还有些懵的夜辰逸等人招招手:“还愣着干什么?小娃娃们,上船!”
虚空舟降下光梯。
夜辰逸深深地看了一眼船头那邋遢老者,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撼。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对方为何要救他们?而且……他姓夜?
压下心中重重疑虑,迅登上了骨船。
虚空舟出一阵轰鸣,周围空间扭曲,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茫茫天际,只留下峡谷口脸色铁青的正道众人。
虚空舟内部,并非想象中的奢华舱室,而是一片由粗犷巨石和奇异兽骨构建的广阔空间,充满了蛮荒与古老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抚平灵魂躁动的宁静力量。
夜归辰,这位名震中州的散修联盟皇级强者,此刻就站在夜辰逸面前,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清亮如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审视,以及一丝……近乎慈祥的复杂情绪。
他伸出那只沾着酒渍、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似乎想拍拍夜辰逸的肩膀,又似乎在犹豫,最终只是轻轻一叹,声音带着一种与之前懒散截然不同的沧桑:
“像……真像啊……尤其是这双眼睛,这倔强劲儿……”
夜辰逸心中剧震,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的刺痛,恭敬却又不失警惕地行礼:“晚辈夜辰逸,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
“我姓夜,夜归辰。”老者打断他,目光灼灼,“孩子!我是你爷爷夜雨生的亲弟弟!你的二爷爷啊!你的爷爷,他如今就在散修联盟总舵!”
虚空舟内,时间仿佛凝滞。夜归辰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夜辰逸耳边炸响,震得他神魂摇曳,几乎站立不稳。
“二……二爷爷?”夜辰逸喃喃道,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夜家堡覆灭的惨状、爷爷夜雨生的离去、这些年孤身一人的挣扎……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闪过。
他从未想过,在这世上,除了爷爷,自己竟然还有一位血脉至亲,而且是一位实力通天的武皇境强者!
“孩子,没错,我是你二爷爷夜归辰!”
夜归辰眼中激动与感慨交织,他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夜辰逸的脸庞,仿佛要将他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叠,“像,太像你父亲了……不,这眉眼间的倔强和冷静,更像你爷爷年轻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将周围好奇或关切的目光暂时隔绝。
林风、慕月等人虽然满心疑惑,但也知趣地退开一段距离,给予这疑似祖孙相认的两人空间。
“我……我爷爷他……他还好吗?”夜辰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牵挂。
“好!他很好!就是惦记你惦记得紧!”
夜归辰重重拍了拍夜辰逸的肩膀,这次没有再犹豫,力道沉厚,带着一种血脉相连的暖意,
“你爷爷夜雨生,那个老家伙,命硬得很!当年夜家堡遭逢大难,他带着你逃离,后来与你分离之后,便只身潜入中州,一是为了不想要把你卷进来之外,更重要的,是为了积蓄力量,为夜家上下数百口冤魂讨个公道!”
夜归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充满了恨意:“他隐姓埋名,几经周折,最终加入了散修联盟。散修联盟鱼龙混杂,看似松散,实则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是唯一不太卖那些顶级宗门面子的地方。你爷爷凭借过人的胆识和手腕,硬是在联盟中站稳了脚跟,暗中联络了不少对噬魂殿不满的势力。”
说到这里,夜归辰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庆幸,更有后怕:
“而我……当年因缘际会,离开夜家堡外出闯荡,遭遇大险,九死一生,却也因此得了机缘,突破至武皇境。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域和散修联盟总部活动,与你爷爷也是失散多年,直到前些日子才终于重逢!当我们兄弟二人再次相见,才得知夜家堡经此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