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攻克祖洞,斩除叛逆毒瘤
领命时,秦翼明按在佩刀上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在烛火下更显狰狞——这道疤是上月与沙定洲部作战时留下的,当时他为掩护战友撤退,被沙定洲的亲兵一刀劈中,险些丧命。此刻听到“沙定洲”三字,胸腔中积压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火药,几乎要冲破胸膛。
“末将告退!”秦翼明单膝跪地领命,起身时动作利落,没有丝毫拖沓。他快步走出指挥塔,凛冽的风迎面吹来,却丝毫吹不散他眼中的杀意。“传我将令!‘断刃营’全体将士,半个时辰后在营前广场集结!”秦翼明对着身后的亲兵喊道,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断刃营”的营地位于磐石新垒西侧,营中士兵多为身经百战的老兵,虽在之前的战斗中折损过半,但残存的四百人个个眼神锐利,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半个时辰后,士兵们整齐列队在营前广场,手中的武器擦拭得锃亮,甲胄虽有磨损,却依旧穿戴整齐。
秦翼明骑马立于阵前,目光扫过麾下将士,声音洪亮如钟:“弟兄们!林帅有令,命我等五日之内攻克沙定洲祖洞,擒杀叛逆!上月我营两百余名弟兄,便是死在沙定洲这狗贼手中——他们的血,不能白流!这一战,不仅要为弟兄们报仇,更要让天下人看看,背叛大明、勾结清军者,下场只有一个——死!”
“报仇!报仇!”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营地上的旗帜猎猎作响,眼中的怒火与秦翼明如出一辙。
随后,秦翼明开始整编队伍:从其他营补充的四百名新兵,被分为两队,编入“断刃营”的长矛队与弩箭队;老兵则组成精锐突击队,由秦翼明亲自率领,担任攻坚任务。“长矛队负责正面牵制,弩箭队负责远程射杀,突击队随我从侧路突袭!”秦翼明指着临时绘制的祖洞草图,对将领们下达命令,“各队立刻检查武器装备,辎重营准备三日干粮与火油,一个时辰后,全军出!”
出前,“夜枭”斥候队送来沙定洲祖洞的详细地图。秦翼明展开地图,目光紧紧锁定在祖洞的布局上:祖洞位于黑松林深处的悬崖下方,洞口宽仅丈余,两侧是陡峭的岩壁,易守难攻;洞口外设有三道鹿砦,鹿砦后隐藏着十余个暗哨;洞内分为三层,沙定洲的核心兵力集中在中层,粮草与军械囤积在底层,顶层则是他的亲兵卫队驻地。地图上还用红笔标注出暗哨的位置与水源所在——祖洞的水源来自洞内的一条地下河,若能切断水源,便能逼迫沙定洲部出城决战。
“好!这地图来得及时!”秦翼明拳头重重砸在地图上,“传令下去,派十名斥候先行,摸清暗哨的换班规律,我们随后跟进!”
当日午后,“断刃营”全体将士整装出,朝着黑松林方向前进。黑松林树木茂密,枝叶交错,阳光难以穿透,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秦翼明率领队伍放慢脚步,尽量避开枯枝败叶,防止出声响。
先行的斥候很快传回消息:沙定洲的暗哨每两个时辰换班一次,每次换班间隙有半炷香的时间防御薄弱,且暗哨多集中在洞口外的鹿砦附近,岩壁上仅有少量守卫。秦翼明当即决定,利用暗哨换班的间隙,先清除外围暗哨,再逼近洞口。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暗哨换班的时间到了,负责换班的暗哨刚走出隐蔽点,秦翼明便对身边的突击队使了个眼色。十名精锐突击队队员如同猎豹般冲出,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闪,暗哨还没来得及出声响,便已倒在地上。
随后,秦翼明率领队伍分批行动:长矛队与弩箭队隐蔽在树林中,随时准备接应;突击队则沿着岩壁缓慢攀爬,清除岩壁上的守卫。岩壁陡峭湿滑,队员们用腰间的绳索固定身体,手中的短刀插入岩缝,一点点向上移动。一名队员脚下打滑,险些坠落,身旁的队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才化险为夷。
半个时辰后,岩壁上的守卫被全部清除,洞口外的三道鹿砦暴露在“断刃营”的视线中。秦翼明趴在岩壁顶端,俯瞰着洞口的情况:鹿砦后有五十余名沙定洲的士兵在巡逻,手中的长矛与弯刀在余晖下闪着冷光;洞口两侧的岩壁上,还架设着两架弩机,对准了前方的通道。
“看来沙定洲这狗贼,早有防备。”秦翼明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传令弩箭队,准备火箭,目标——鹿砦!”
夜幕降临,黑松林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秦翼明抬手看了看天色,估算着时间——此时已近子时,沙定洲的士兵大多已疲惫,正是起进攻的好时机。
“放箭!”秦翼明一声令下,隐藏在树林中的弩箭队同时射火箭。数十支燃烧的火箭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精准地命中洞口外的鹿砦。鹿砦由干燥的树枝搭建而成,遇火即燃,“轰”的一声,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洞口。
巡逻的沙定洲士兵见状,顿时慌作一团,纷纷拿起水桶试图灭火。秦翼明抓住时机,高喊:“突击队,跟我冲!”他率先从岩壁上跃下,手中的长刀挥舞,瞬间斩杀两名惊慌失措的士兵。突击队队员紧随其后,如同猛虎下山,冲入沙定洲的队伍中。
弩箭队则继续射火箭,压制洞口的弩机。一支火箭精准地命中弩机旁的油桶,“轰”的一声爆炸,弩机被炸毁,洞口的防御瞬间崩溃。长矛队也从树林中冲出,与突击队汇合,对着沙定洲的士兵起猛攻。
沙定洲的士兵本就士气低落,在“断刃营”的猛攻之下,更是不堪一击,纷纷向后撤退,试图退回洞内。秦翼明哪会给他们机会,率领队伍紧追不舍,一路杀到洞口。“守住洞口!绝不让他们退回洞内!”秦翼明高声喊道,长刀再次挥出,又一名沙定洲的士兵倒在地上。
洞口的火光照亮了洞内通道,岩壁上的水珠被火光映得如同血色泪珠,滴答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秦翼明手持长刀,第一个踏入洞内,靴底踩过碎石出“咯吱”轻响,与身后士兵的脚步声交织,在狭窄的通道里形成沉闷的回响。
“杀!”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十余名沙定洲亲兵手持长矛,从两侧箭孔后冲出,长矛尖端的寒芒直刺秦翼明面门。秦翼明瞳孔骤缩,不退反进,长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铛铛铛”三声脆响,长矛被尽数格挡开。他手腕翻转,刀身贴着凉滑的岩壁下滑,刀刃擦过一名亲兵的手腕,“噗”的一声,亲兵手中的长矛脱手,鲜血顺着岩壁流淌,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挡住他们!”秦翼明嘶吼着,长刀再次挥出,这一刀势大力沉,直接劈中另一名亲兵的肩胛,刀刃嵌入骨头,出“咔嚓”的碎裂声。亲兵惨叫着倒下,身体撞在岩壁上,震得顶上的碎石簌簌落下。身后的突击队队员紧随其后,短刀与弯刀交错,与亲兵们展开贴身搏杀——狭窄的通道里,兵器碰撞的脆响、骨骼断裂的闷响、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溅在岩壁上、地面上,很快便汇成一道道细小的血溪,顺着通道坡度缓缓流淌。
一名亲兵趁秦翼明不备,从侧面扑来,手臂死死勒住他的脖颈,手中的短刀对准他的胸口刺去。秦翼明喉头一紧,憋得满脸通红,他左手抓住亲兵的手腕,右手反握长刀,刀柄狠狠砸在亲兵的太阳穴上。亲兵闷哼一声,勒住脖颈的手臂松了力气,秦翼明趁机转身,长刀从亲兵的肋骨间刺入,刀刃旋转,亲兵口中喷出鲜血,溅在秦翼明的铠甲上,与之前的血渍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血。
“快!冲去中层!”秦翼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目光死死盯着通道尽头的中层入口——那里隐约能看到更多亲兵的身影,沙定洲的主力,就在前方。他率领队伍继续推进,每一步都踩在血污与尸体上,靴底打滑,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抵达中层时,眼前的空间豁然开阔——这是一个能容纳百余人的溶洞,顶部悬挂着钟乳石,火光下如同倒垂的尖刀。五十余名亲兵列成三排,前排手持盾牌与短刀,后排手持长矛,沙定洲身着鎏金铠甲,站在队伍中央,手中的宝石弯刀在火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秦翼明,你倒是有本事,能杀到这里!”沙定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带着一丝阴狠,“可惜,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他挥手示意,前排亲兵举着盾牌向前推进,盾牌碰撞在一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后排长矛从盾牌缝隙中伸出,如同刺猬的尖刺,朝着秦翼明队伍逼近。
“弩箭队,射!”秦翼明高声下令,隐藏在突击队后的弩箭队队员立刻举弩,箭矢穿透火光,直刺亲兵的面门。两名亲兵躲闪不及,被箭矢射中咽喉,鲜血喷溅在盾牌上,盾墙出现一丝缝隙。秦翼明抓住时机,长刀直指盾墙缝隙,“突击队,跟我冲!”他纵身跃起,长刀从缝隙中刺入,刀刃划破一名亲兵的喉咙,亲兵的鲜血喷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液体让他眼中的杀意更盛。
突击队队员们如同饿狼般冲入盾墙,短刀对着亲兵的薄弱部位猛刺——有的刺向咽喉,有的刺向腰腹,有的则用刀柄砸向亲兵的头颅。一名队员被亲兵的长矛刺穿大腿,他却忍着剧痛,短刀刺入亲兵的心脏,两人一同倒下,尸体滚落在地,与其他尸体堆叠在一起。
沙定洲见状,终于亲自出手。他挥舞着宝石弯刀,朝着秦翼明冲来,刀风带着呼啸声,直劈秦翼明的头颅。秦翼明慌忙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刀刃碰撞的冲击力让他手臂麻,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流淌。沙定洲的刀法刁钻,每一刀都朝着秦翼明的要害而去——时而劈向脖颈,时而刺向心口,时而砍向手腕,鎏金铠甲反射的火光晃得秦翼明睁不开眼。
“你这叛徒!还我弟兄命来!”秦翼明怒吼着,心中的怒火彻底爆。他想起上月被沙定洲残杀的两百余名弟兄,想起他们临死前的惨叫,想起战友们倒下时不甘的眼神,手中的长刀愈凌厉。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沙定洲的弯刀刺向自己的左肩,趁沙定洲得意之际,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长刀顺着沙定洲的手臂下滑,刀刃擦过他的铠甲缝隙,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沙定洲惨叫一声,手臂上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鎏金铠甲。他想要后退,却被秦翼明死死抓住手腕,动弹不得。秦翼明将全身力气灌注在长刀上,刀刃再次挥出,这一刀直接劈向沙定洲的面门。沙定洲瞳孔骤缩,慌忙偏头,刀身擦过他的脸颊,将他的左耳削飞,鲜血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地上。
“断刃营”的士兵们见主将占优,士气大振,纷纷朝着亲兵们起猛攻。一名士兵被长矛刺穿腹部,他却死死抱住亲兵的大腿,喊道:“杀了他!为弟兄们报仇!”另一名士兵趁机上前,长刀从亲兵的后心刺入,亲兵轰然倒下。溶洞内的厮杀愈惨烈,尸体堆叠如山,鲜血没过脚踝,踩在上面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半个时辰后,中层的亲兵死伤过半,剩下的二十余人也已筋疲力尽,手中的武器开始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沙定洲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萌生退意——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必死无疑。他虚晃一刀,弯刀朝着秦翼明的胸口刺去,趁秦翼明格挡的瞬间,猛地推开他,转身朝着顶层入口跑去,口中嘶吼着:“快!拦住他们!”
“想跑?没那么容易!”秦翼明识破了他的诡计,快步追上,长刀在身后划出一道寒光,直逼沙定洲的后背。沙定洲听到身后的刀风,慌忙侧身躲避,却还是慢了一步,刀身砍中他的肩胛,“噗”的一声,鎏金铠甲被劈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铠甲上的宝石。
沙定洲踉跄着扑倒在地,手中的弯刀脱手,滚落在血污中。秦翼明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的背上,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刀刃的寒气让沙定洲浑身抖。“沙定洲,你勾结鞑虏,背叛大明,害死我营两百余名弟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秦翼明的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仇恨。
沙定洲趴在地上,脸颊贴着满是血污的地面,之前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秦将军,饶命!饶命啊!我愿意归降,愿意为大明效力,我愿意献出所有财货,求你放过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归降?”秦翼明冷笑一声,脚下的力气加重,沙定洲出痛苦的**,“我营弟兄的命,岂是你一句‘归降’、一些财货就能换回来的?上月你屠杀我弟兄时,怎么没想过饶他们一命?”他想起那名被沙定洲亲手斩杀的少年兵,想起他临死前还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眼中的杀意更盛。
秦翼明缓缓举起长刀,火光下,刀身映出他狰狞的伤疤与满是血污的脸庞。“这一刀,为我‘断刃营’死去的弟兄!”他怒吼着,长刀对着沙定洲的脖子狠狠斩下——“噗”的一声,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在岩壁上、钟乳石上,染红了周围的一切。沙定洲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圆睁,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秦翼明喘着粗气,看着沙定洲的尸体,心中积压已久的仇恨终于得以宣泄。他弯腰捡起沙定洲的头颅,提着头,高高举起:“沙定洲已死!降者不杀!”
顶层的亲兵们听到声音,看到沙定洲的头颅,瞬间失去了抵抗的意志,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秦翼明看着这些投降的亲兵,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们手上,也沾满了“断刃营”弟兄的鲜血。但他还是按捺住了杀意,下令将他们关押起来:“留着他们,日后交由林帅处置,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溶洞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声与伤口的疼痛感。秦翼明提着沙定洲的头颅,走到中层中央,看着满地的尸体与鲜血,心中百感交集——这场胜利,来得太惨烈了。他对着满地的尸体,缓缓跪下,声音沙哑:“弟兄们,我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跪下,对着尸体默哀。火光跳动,映照着他们满是血污却坚定的脸庞,溶洞内的血腥味虽浓,却掩盖不住他们心中复仇后的畅快与对未来的决心——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便会继续杀鞑虏、复大明,为死去的弟兄们,也为天下百姓,拼出一个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