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还有多少奇妙在等待?谁也不知道,但只要身边有彼此,有灵宠相伴,就算是再奇幻的天地,也会留下他们最真实的足迹。
云锦天的星丝余韵尚未散尽,星槎已驶入一片“万象琉璃界”。这里的天地仿佛由无数块透明琉璃拼接而成,阳光穿过时,折射出万千彩虹,将星槎都染上了七彩的光晕。更奇的是,琉璃中封印着无数生灵的虚影——有振翅的鲲鹏,有吐珠的蛟龙,还有捧着竹简的古老修士,皆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琉璃而出。
“这些都是真的吗?”林牧伸手触摸船舷外的琉璃壁,指尖传来冰凉温润的触感,里面一只雪白的独角兽忽然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吓得他猛地缩回手。
林恩烨敲了敲琉璃,里面封印的一柄古剑忽然嗡鸣起来,剑身上的纹路与他佩剑的古纹隐隐呼应。“像是某种时光的凝固,把过往的生灵影像封在了琉璃里。”
林恩灿的虚妄之瞳中,每块琉璃都裹着一层“相之结界”,正是用来锁住影像的力量。他注意到界域深处有一座琉璃山,山体上布满裂痕,裂痕中渗出黑色的雾气,正慢慢侵蚀周围的琉璃,被污染的琉璃里,生灵虚影都变得狰狞扭曲。
“结界在溃散。”他指着那座山,“琉璃山是结界的核心,它在漏水。”
三人驾驶星槎靠近,才现琉璃山的裂痕中卡着一块巨大的“蚀心石”,石头散的黑气能腐蚀一切结界,难怪会让琉璃界失稳。更麻烦的是,蚀心石上缠着无数虚影的残魂,它们被黑气控制,成了守护石头的屏障。
“这些残魂本是被封印的生灵意念,”林恩灿看出了关键,“蚀心石利用它们的执念加固自身,硬闯只会让它们魂飞魄散。”
林牧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几滴“安魂露”——那是他用忘忧草花瓣炼制的,能安抚躁动的魂灵。他拔开塞子,将露水滴向最近的一缕残魂,那残魂的狰狞渐渐褪去,露出原本温和的模样,对着林牧微微颔,便化作光点消散了。
“有用!”林牧精神一振,将安魂露分给林恩烨和林恩灿,“我们先安抚残魂,再处理蚀心石!”
林恩烨提着剑,剑气裹着安魂露,如细雨般洒向残魂聚集处,被剑气拂过的魂灵都渐渐平静,化作琉璃的养分。林恩灿则催动因果之刃,刃身的清光与安魂露相融,在蚀心石周围织出一道防护网,阻止黑气继续扩散。
灵雀衔着安魂露,在琉璃山的裂缝间穿梭,小巧的身影灵活地避开黑气,将露水精准地滴在残魂最密集的地方。灵狐和灵豹守在星槎旁,灵狐喷出的清气能暂时压制黑气,灵豹则用身体挡住偶尔飞溅的琉璃碎片,护着舱内的安魂露。
当最后一缕残魂被安抚,蚀心石失去屏障,暴露在三人面前。林恩灿看准时机,因果之刃与潮汐珠同时力,清光裹着碧蓝的水光,如同利刃般刺入蚀心石的核心。那石头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黑气瞬间溃散,石身也化作齑粉,被琉璃山吸收。
随着蚀心石消失,琉璃山的裂痕开始自动修复,透明的琉璃重新变得纯净,里面的生灵虚影也恢复了灵动。万象琉璃界的彩虹愈绚烂,无数虚影对着星槎的方向致意,独角兽甩着尾巴,鲲鹏展开翅膀,古老的修士则捧着竹简,像是在记录下这一刻的安宁。
离开时,林牧回头望了一眼,琉璃界在星海中折射出的光芒,像无数双温柔的眼睛。“这里的生灵虽然被封印着,却好像一直都在看着我们呢。”
林恩灿点头,虚妄之瞳中,琉璃的相之结界已变得稳固,每个生灵虚影都在结界中安静地沉睡,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苏醒之日。“但它们并不孤单,这万象琉璃界,就是它们的家。”
星槎的船身沾着琉璃的碎光,像缀了满身的星辰。林牧把灵雀放回新织的星丝窝,看着它舒服地蜷起身子,忽然笑道:“下一站,我们去看看能长出星星的地方好不好?我听说‘星壤平原’的泥土能种出会光的灵植呢。”
林恩烨望着星图上的新坐标,剑穗轻晃:“好啊,正好看看你的灵植丹方在那里管不管用。”
林恩灿掌着船舵,忆纹袍的星丝在星风中轻轻飘动,袍角的新纹路正缓缓织出琉璃界的影像。他知道,无论下一站是平原还是深海,是星空还是幽谷,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能把每段旅程都走成值得珍藏的故事。
而万象琉璃界的彩虹,会永远在他们身后,折射出最纯净的光,像在说:别忘了,这里也曾留下过你们的善意。
星壤平原比传闻中更奇妙。脚踩在土地上,能感觉到微弱的暖意从脚底升起,泥土是罕见的紫金色,攥一把在手里,能看到细碎的光点从指缝漏出来,像攥了把星星碎屑。
“难怪能种出会光的灵植。”林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开表层土壤,下面的土块里嵌着无数米粒大的星晶,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这土本身就带着星力啊。”
林恩烨拔出剑,剑尖挑起一株半开的灵植。那植物的花苞是透明的,里面裹着团白光,像揣了个小月亮。“听说成熟后会爆开,星粉能入药,安神效果比忘忧草还好。”
林恩灿的虚妄之瞳微微亮,他能看到星晶与灵植根系之间细密的能量线,像无数根光的丝线,将两者紧紧连在一起。“这里的星力是活的,会顺着根系钻进植物里,难怪能催生出光的灵植。”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敲星晶。三人循声走去,看到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人,正用小锤子敲打地上的星壤,把嵌在里面的星晶一颗颗凿下来,装进麻袋里。
“老人家,您这是……”林牧上前问道。
老人抬起头,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笑起来眼角的纹路里都像是藏着星光。“攒星晶呢,攒够了换艘小星舟,去看看外面的星海。”
林恩烨看了眼他脚边的麻袋,里面的星晶还不到半袋。“这星晶很难凿吧?”
“难哦。”老人擦了把汗,“一块星壤里也就一两颗星晶,敲一天也攒不下多少。但我孙子说了,等我攒够了,他就陪我一起去星海转一圈。”说到孙子,老人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最亮的星晶。
林牧心里一动,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玉盒,里面是他用琉璃界的残片磨成的粉,能加星晶的凝结。“老人家,这个您拿着,混在土里,星晶长得能快些。”
老人接过玉盒,打开闻了闻,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是……琉璃香?我年轻时候听人说过,这东西能催星晶,可贵着呢!”
“不值钱,您能用得上就好。”林牧摆摆手,又帮老人把麻袋挪到树荫下,“天热,歇会儿再凿吧。”
老人笑得合不拢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颗晒干的灵植果实,递过来:“尝尝,这是‘星甜子’,吃了嘴里能留甜味儿,跟你们年轻人带的蜜饯似的。”
林牧接过一颗放进嘴里,果然一股清甜在舌尖炸开,带着淡淡的星力,从喉咙暖到胃里。“好吃!”
林恩烨和林恩灿也各拿了一颗,三人靠在树下,听老人讲星壤平原的故事。说这里的灵植到了夜里会光,连成一片星海;说曾有对情侣在这里种下棵同心树,后来树长大了,开花时花瓣上会浮现两人的名字;说星晶其实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的碎片,谁要是能攒够一千颗,就能向星星许愿。
“那您许什么愿啊?”林牧问。
老人摸了摸麻袋,笑得像个孩子:“我想让孙子少受点累。他在星港当搬运工,天天扛箱子,我这把老骨头帮不上忙,只能多攒点星晶,换艘好星舟,让他开着去跑商,不用再干重活。”
夕阳西下时,三人帮老人凿了满满一袋星晶。老人非要留他们吃饭,在简陋的土屋里,用星壤种的灵米煮了粥,配着腌星菜,竟比山珍海味还香。
夜里,他们躺在屋外的草垛上看星星。星壤平原的夜空格外低,星星仿佛伸手就能摘到,地上的灵植出柔和的光,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分不清哪是天上星,哪是地上光。
“老人家说得对,这里的星星好像真的能听见心愿。”林牧指着一颗最亮的星,“我刚才许了个愿,希望他能早点攒够星晶。”
林恩烨轻笑一声,剑穗在星光下闪了闪:“我也许了个愿,希望这平原的灵植长得越来越好,让所有人都能靠着它们过上好日子。”
两人看向林恩灿,他正望着远处光的同心树,指尖轻轻摩挲着忆纹袍上的纹路。“我没许愿。”
“为什么?”林牧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