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允棠刚擦完油,一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瞳。
江少桓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凑得很近,下巴几乎剁在她肩膀,呼吸可闻。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阮允棠刚要起身避开,手里的帐篷布料被人捏住一角。
“阮同志,这里还没抹匀。”江少桓眼神从她脸上移开,手指了指示意。
阮允棠顺着他视线看去,还真现了一处漏洞,正要重新涂抹,布料便被全部扯了过去。
“我来吧,你也忙半天了,歇会儿吧。”
男人将布料铺平,仔细涂抹,侧脸认真,似乎刚刚真的只是为了提醒她。
阮允棠为刚刚自己诡异的揣测所不齿,尴尬一笑,“麻烦你了。”
说完,她扫了眼空荡荡的房子,觉得自己和江少桓单独待着不合适,正好瞅见他边上的茶杯没水了,便起身道:
“我去给你添点水。”
“不必,你还是帮我看着吧,免得等会儿我也不小心涂岔了。”江少桓抬头笑道。
阮允棠自觉那点应当不会出错,不过见他都这么谨慎,她还是坐回了椅子上,转眸一错不错的盯着布料。
同时,男人苍白修长的手指和俊逸的轮廓也不免落入了视野。
他看起来做事很细心,一点点用小刷子缓慢往前推,在遇到一点反复涂抹不平整的地方,他眉眼却会拧成死结,手指力道加大,抹两下抹不平整便会换地方。
而江屿白和他完全相反。
江屿白总是会把总体的大框架先粗糙弄好,然后再一点点往里填充细节,等全部做好后,再反复检查修整几遍。
这个过程中,遇到有问题的地方,他总是会死磕许久,固执又有耐心,一直到把问题解决,他才会做下一步。
就像昨晚做支架的时候,有个位置总是固定不好,她都催他睡了,男人却冷着脸沉着眸,非要做好再去睡。
一般人早就不耐烦了,他反而是越来越有耐心,最后尝试换了不少钉子和固定方法,才终于完成了整个支架。
想到男人倔驴模样的脸,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又很快捂住嘴。
就这么短暂的一声,也足够让江少桓捕捉到。
他不着痕迹撩起眼皮,正好看见女孩唇角弯弯的弧度。
再联想到刚刚女孩深深的注视,他不难和自己联想到一起。
他的外貌一直很受女孩子欢迎,从幼时到上学再到工作,收到的情书和女孩小心翼翼的示好数不胜数,他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现下江屿白与自己一样同样有个好相貌,他才有些不确定。
不过现在看来,光靠好容貌可不一定能行。
而江屿白除了那张脸,脾气爆性格差,一看就不是个好丈夫。
何况,他还没有个好背景……
“阮同志为灾民们费尽心思,此事我一定会报给京区,让上面给你嘉奖。”
江少桓放下布料,揉了揉酸痛的手,柔声道。
“不用不用,这也是我应该的。”阮允棠一边摇头一边拿过布料仔细检查。
“不,阮同志如此无私奉献,我更要让组织知道有你这么一位好同志。”
“真不用!”阮允棠抽空看他一眼,再次强调,“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什么嘉奖,江同志真的不必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