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还不够,曹皇后那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而这边华贵妃掩着的唇间逸出句:"冯嬷嬷。。。。。。去年投井了。。。。。。"
陈国大长公主一下子寂静了。。。。。。
"姑母。"赵祯磨着后槽牙,"您知道那女孩怎么来的?你可知道那孩子的母亲。。。。。。"
陈国大长公主突然跪下了:"所以更要认回来啊!妾身会教她《女戒》《女则》,绝不会让她像生母那般。。。。。。"
"哗啦——"
华贵妃受不了了,突然掀翻了整个食盘。要不是还收着脾气,真想把这盘子也砸她脸上!
蜜饯金桔滚了满地,气的华兰雪白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本宫今天就算被废为庶人!"华贵妃抄起银壶就往那边冲,"也要打死这个贱骨头!"
赵祯一把抱住她的腰。怀里的躯体颤抖得像张拉满的弓,他闻见华贵妃衣领间熟悉的香气。
"爱妃!爱妃!"赵祯贴着她耳朵低喝,"这殿前还有这么多大臣,还有孩子们还在偏殿!"
这句话像盆冰水浇下来。
华贵妃突然转头,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赵祯手臂:"那官家说怎么办?就让她把野种认回来?让全天下看我们皇家女眷都是软骨头?"
陈国大长公主还在喃喃自语:"妾身会做个好嫡母的。。。。。。"
"官家,臣妾,身体不适,臣妾要回宫。"
眼不见心不烦!
说罢就离席了,走的杀气腾腾的!!!
赵祯松开了华贵妃,看贵妃走了,自己也大步走向殿外。月光下他的背影竟有些佝偻,声音却冷硬如铁:
"传旨。崔白昼夺爵流放,其母卢氏褫夺诰命。至于那个孩子。。。。。。"他顿了顿,"送去慈幼局。"
陈国大长公主尖叫着扑上来:"官家!那是驸马的孩子啊!"
赵祯甩开她时,玉佩绦带勾住了公主的鎏金掩鬓。随着"嗤啦"一声,半边假髻落地,露出早生华的真实模样。
"姑母。"赵祯突然红了眼眶,"您也是先帝金尊玉贵的养大的!"
满地狼藉中,陈国大长公主突然安静了。她慢慢捡起假髻,手指抚过上面精致的缠枝莲纹——这是崔老夫人六十大寿时赏的。
"官家不懂。"她笑得温柔似水,"女子这一生啊,总要成全些什么。。。。。。"
要是让华贵妃知道她这么说,非得给她一巴掌……
偏殿珠帘后,徽柔惊呆了捂住嘴。
她本是来取落下的香囊,却撞见这场惊天闹剧。身后梁怀吉突然轻扯她衣袖,示意廊下有人。
徽柔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想起华贵妃常说的一句话:"看见没?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吃起人来才不吐骨头。"
夜风卷着残花吹过回廊,徽柔第一次觉得,陈国大长公主真可悲!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像张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