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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盛家旧事（第2页）

翠微不敢接话，只低头站着。

华兰感慨："现在想来，这分明是她惯用的手段。先害死生母，再以救世主的姿态收养孩子，让孩子对她感恩戴德。"

她走回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轮廓："我父亲是这样，明兰也是这样。老太太这一手，玩得可真熟练。"

翠微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是说。。。林小娘的死。。。"

"十有八九与老太太脱不了干系，不是直接的，也是间接引导的。"华兰的声音冷得像冰，"就像我那位可怜的亲祖母一样，死在最恰当的时候。"

盛家这看似光鲜的家史，也是用这么多条人命堆砌起来的。

寡母，还不是亲生母亲的嫡母，一步步扶持一个庶子走到了官场之中，自己这个便宜爹怎能不深怀感激之心呢？

"娘娘。。。"翠微欲言又止。

华兰摆摆手："无妨。本宫只是感慨，老太太这一生，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恨。"

她转身坐回软榻上，示意翠微也坐下："你想，她堂堂勇毅侯府嫡女，什么样的好姻缘找不到？偏偏要强拆人家青梅竹马，硬嫁一个心有所属的探花郎。"

翠微谨慎地点头："确实。。。有些执着了。"

"何止是执着？"华兰嗤笑一声，"根本是自甘堕落。以为下嫁就能换来夫君的感激和爱重？太天真了。"

她的一只手上染着凤仙花，只好用另一只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凉茶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结果如何？探花郎祖父宁可独宠一个妾室，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她唯一的儿子又死在妻妾争斗中。。。这算不算是报应？"

翠微吓得脸色白："娘娘······"

华兰却不以为意："本宫只是实话实说。"她放下茶盏，"最可笑的是，她经历了这些，不但不醒悟，反而变本加厉，把同样的悲剧强加给他人。"

也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太太毕竟没有直系后代了，总得给自己的以后早做打算啊！这不就跟非得找个死后的摔瓦孝子一样吗！老太太想的可真深远！

寝宫内一时陷入沉默。更漏滴答作响，像是为这场谈话打着节拍。

良久，华兰才又开口："你说，老太太收养明兰时，是不是也想着要培养一个完全忠于她的棋子？"

翠微思索道："六姑娘确实被老太太教养得知书达理，处处以老太太为先。。。"

"可惜啊，"华兰意味深长地笑了，"明兰不是父亲。她有主见，有脾气，更重要的是。。。"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生母是怎么死的。"

翠微恍然大悟："所以老太太才会。。。"

"才会对明兰越来越不满，才会害怕担忧明兰查卫小娘旧事。"华兰接过话头，"因为她现，自己精心培养的棋子，竟然不受控制了。"

她站起身，在寝宫内缓缓踱步："老太太这一生，都在追求完全的控制和占有。丈夫的心要完全属于她，儿子要完全孝顺她，连收养的孩子也必须只认她一个。"

华兰停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双与曾经的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睛："可她忘了，人心是最不能强求的。"

翠微轻声道："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华兰转身，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先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