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今天在集团总部开会不太顺利,待我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他趁着脸拿过了我打印好的纸,提起笔就在那上面画圈圈。打了几个叉之后把笔往桌上一扔,瞪着我怒骂道:“你这写的什么东西,小学语文学过吗,还是高材生呢?”
我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在旁边不敢回嘴,等他把那两张纸往我怀里一扔叫我重写,我赶紧掉头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立马又有下一个现在归属他部门的同事被叫了进去继续被骂,一个下午公司整层楼都是他骂人的声音和不同的同事进进出出他办公室的脚步声。
每个人都被骂得一脸班味坐在工位上,麻木地敲击着键盘。
而被骂过的人的“运”被这“树根”吸得更快了一些。
见我刚进这公司便被这样骂,李小姐见我回去面上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我把琼燕之前工作写过的材料都给你过去吧,你参考一下她怎么写的,她一直跟着汪总工作,写的材料应该比较符合他的要求。”李小姐悄悄地说。
我赶紧双手合十朝她挥了挥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说:“那可太好了,谢谢你!”
有了琼燕曾经写过的一些材料,我套着格式写了又写,再一次次提交过去确认和被羞辱之后,终于在入职后的第三天下班的时候,这份申请材料才通过下来并有其他人提交请示流程。
我的oa账号也申请下来了。
有了oa账号才能开通其他一系列的账号,比如人事系统账号和金蝶系统账号等等。
我的本职工作这时才能真正开展。
而我从前不是在打架就是在考古做科研,连在学校也属于管理层,不少工作都属于从头学习,费了不少功夫。
甚至于贴票都被退回来返工好几次,要听财务部的阴阳怪气。
叫我每日回了医院都要和父亲打上一阵子视频电话,对着他的视频背背经书平复心情。
“你母亲的力量更温和,不然你找时间为你母亲焚香,母女之间说不定可以心灵感应。”父亲在视频里如此说道。
但人间关于母亲的画像太少,只能一张一张找出来叫父亲确定了再开坛了。
终于在忍耐了几天之后,我的工作逐渐进入正轨,与这家公司合资的民营集团的几位领导又要来这边进行考察和开会。
为了准备好第二日开会的事宜,在主任的带队下将茶水间和办公室都检查了一番,并安排了许多会议材料。
就算是这样还叫汪总见缝插针地塞了不少工作进来。
不仅要协助制作一系列会议上要用的幻灯片和会签,还要写齐明日要用到的事业部的材料,美其名曰让我快熟悉公司在开展的各项业务。
等到真的可以下班离开公司已经十点了,悦晴在过好几遍了,大家一同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公司。
“明天早上大家七点半到公司集合,确保开会顺顺利利!”王主任在离开之前又叮嘱了一番才上了其他的人的车出去。
今晚也不好留在公司,几个公司领导为了保证明天的会议都歇在了公司里。
由于我暂时没有交通工具,看见其他同事离开以后,我就慢慢地准备朝不远处一片荒地里走。
但只见一个黑影快朝着办公室闪了过去,挂在了几个公司领导的窗口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而公司领导是看不到这个黑影的,只专注收拾着办公室里临时铺开的床铺准备休息。
由于这栋大楼里只有领导办公室才有窗户,所以很好辨认这黑影是挂在了哪个房间。
到最后去到汪总的办公室时,黑影直接翻了进去。
室外的摄像头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集体朝黑影游荡的方向转着头。
看来有些电子仪器虽然拍不到具体样貌,但还是能够感知到一些东西的。
也不好打草惊蛇,我只凝神将神识铺开来,想听一听他们打算说什么。
神识进了这间办公室,汪总此时并没有在与黑影对话,他似乎也看不到它。
这黑影紧紧趴在天花板上盯着他,嘴里都有口水滴下来,而这口水正正好滴在了汪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上。
他下意识朝头顶摸了摸,没现什么,又在继续讲着电话。
听他如今说话的口音似乎与粤省本地口音有些不同,仔细辨认应当是偏粤西的方言。
可我接触粤西人也在很久之前了,所以也没办法完全听懂电话对面在说什么,只看见汪总微微弯腰一直回答着:“是是是,好好好。”诸如此类。
待电话一挂,他脸色立马一垮,坐在办公椅上不停地换着人着消息。
与此同时我也感知到了口袋里手机的震动。
天花板上的黑影慢慢靠着墙边爬到了他的头顶上方,将头伸到他的耳朵边耳语着。
他的脚底也被“树根”钻入,倒叫我分析不出他在这些人里的位置。
那黑影耳语时将眼睛睁得老大,露出了纯白的眼仁,说的话我倒能听懂了,都是鬼语,目的在扰乱人的心智,增大他内心的脾气和欲望。
耳语完后这黑影再一次翻出了窗户落入大海中游走了。
这黑影走了没有乐子看了,我收回神识划开空间裂缝回到了医院中。
“这还有多久才能将琼燕的魂魄带回来啊?”悦晴见我也带着一脸班味回来了,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她这是在一家什么公司,什么都没有还要天天加班,连我们单位的福利都不如。”
我装作打了个冷颤说:“等这桩事过了我们一定要劝她从这公司离职,她这脾气也太能忍了。如果不是她真的没修行的天赋,这脾气我一定推荐她去修佛!”
琼燕爸妈瞧见我都这副模样了,明白了琼燕的处境会更差,望着里面被各种仪器续命的女儿,抹了抹泪说:“等琼燕醒来了,我们也不再把自己的意志加在她身上了,她自己觉得开心便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