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考虑校规和第二天要上课,深夜的禁林真的很棒。
皎洁的月光往大地上尽情泼洒着。
阔叶们截留了一些月光。被风吹拂过,它们会像换上了银装的小精灵,点缀这边的游乐场。
夜骐们或卧或立。
在初见表达过欢迎之后,它们成群结队,或者互相碰碰鼻子蹭蹭鬃毛,或者兴致来了扬起前蹄比试一番哪只更健壮。
飞在空中的夜骐们更是你追我逐。
安安静静卧在松针层的夜骐,也会忽然打个滚,蹭蹭后背和翅膀。
在这些夜骐群体的最中间,被包围着一些刚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小夜骐,和卢娜。
那些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新生命,它们会舔几下卢娜的手心,也会嚼两口她的长袍尝尝咸淡。分不清杂草和头的小家伙,用鼻子拱拱卢娜的金,打了个喷嚏。
距离这些夜骐群的警戒外围不远处,趴着一只拥有三颗脑袋的大狗。
在大狗的肚皮上,还躺了一个四仰八叉的小巫师,用巫师帽遮住脸,似乎在假寐。
一颗松子砸在了马林的巫师帽上。
马林仰起头,掀开帽子,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现。
他又看了看卢娜,现她跟那些小夜骐们玩的正高兴。
马林重新盖上巫师帽,躺回路威的肚皮上。
又一个松子砸下来。
这次的准头差了一些,松子直接砸在了路威的肚皮上。
它昂起三颗脑袋,嗅了嗅,不满的出“呜呜”声。
马林伸手拍了拍路威,安抚它的同时,右手一转。
数不清的松针飘起来,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这些松针飘的并不快,它们只是马林对于这种玩闹的一种回敬。
然而松针轻而易举的扬了一个老头一脸,让他看上去就像刚从树丛里钻出来。
“哎呀呀……”这个拥有着山羊胡的老头声音很柔和,他抖了抖衣领,抖掉夹在胡子里的松针,不幸的是,好像有松针顺着他的领口钻了进去,他有些刺挠的扭了扭身体。
“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像这样躺着,”他挪动步伐走向马林,不紧不慢,“不过后来我现这个姿势对脖子不好,艾斯也不喜欢——顺带一提,艾斯是我那时候养的一条大狗,我也喜欢把它当枕头。”
马林半坐起来,看了看这个老头的长相,又看了看他的魂萦。
“您好像快要油尽灯枯了,尼可·勒梅先生,需要制作一些长生不老药吗?”
尼可·勒梅走到马林身边,喘了两口气,摆摆手:“不用,我的大部分遗产已经处理妥当了,我来看看最后的遗产。”
马林注意到通往这里的小路很难走,尼可·勒梅又是这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他猜测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您来处理魔法石,要把它销毁,是吗?”
“销毁?哦,不,”尼可·勒梅掏出一副眼镜,颤颤巍巍的戴上,“阿不思说的没错,你现在更需要它,我想确定一下,如果我死了,如果你不再需要它,你会销毁它吗?”
马林看着尼可·勒梅的眼睛,那双眼睛已经历经六百多年的风霜。
“我不知道,”他直白的说,“这得看您是否有这样的要求,也得看我什么时候不需要它,如果贪心一点,我几乎没有不需要它的时候。”
尼可·勒梅并不意外于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