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心中震动。
他方才,确实因父亲在朝中受排挤而心绪不宁,没想到这少女竟能从琴音中听出端倪。
“伽罗小姐明察秋毫,在下佩服。”
“公子不必过谦。”
独孤伽罗的目光,扫过水榭石桌上摊开的《孙子兵法》。
“乱世之中,通晓音律不过雕虫小技,熟读兵书方是安邦之道。”
这番见解,让杨坚对眼前少女刮目相看。
二人从兵法谈到政局,从音律聊到民生,竟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半月后,独孤信召杨坚入府考校。
在书房中,他提出数个军政难题,杨坚对答如流。
隐在屏风后的独孤伽罗轻轻点头,在纸上写下八字评语。
“潜龙在渊,必成大器。”
是夜,独孤信牵着独孤伽罗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
“为父已决定,将你许配给杨坚。”
“独孤家需要新的盟友,杨家需要靠山。更重要的是……”
“杨坚此人,胸有大志,可托付终身。”
独孤伽罗跪坐在父亲面前,目光坚定。
“女儿明白。婚姻不只是儿女私情,更是家族兴衰所系。女儿既入杨家,必助杨坚成就一番事业。只是……”
她稍作迟疑,“宇文护那边……”
“为父自有应对。”
独孤信的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你五姐在宫中为后,宇文护暂时还不敢与独孤家彻底撕破脸。”
大统十年秋,独孤伽罗与杨坚大婚。
婚礼极为隆重,连皇上都派人送来贺礼。
但喜庆背后暗流涌动,宇文护虽亲临祝贺,眼中却毫无笑意。
洞房花烛夜,独孤伽罗取下头上凤冠,郑重对杨坚道。
“夫君,妾身有一言。”
杨坚看着烛光下妻子肃穆的面容,不由正色。
“夫人请讲。”
“当今天下,周齐陈三足鼎立,北方突厥虎视眈眈。”
“宇文护专权,皇上形同虚设。父亲虽为八柱国,却如履薄冰。”
“夫君胸怀大志,妾身愿与夫君同心,在这乱世中开辟一片天地。”
伽罗声音清越,字字铿锵。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
杨坚握住她的手,欲言又止。
独孤伽罗了然。
“夫君是担心妾身与宇文家的关系?”
“放心,既然嫁入杨家,妾身便是杨家的人。”
“独孤家是盟友,但夫君才是妾身此生唯一的依靠。”
然而新婚不过三月,政局突变。
宇文护设计构陷,独孤信被削去兵权,软禁府中。
消息传来时,独孤伽罗正在杨府料理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