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一边琢磨着,眼睛也没闲着,很快就看到了那支开路的队伍!他之前想好的欢迎词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欢迎尊敬的沙书纪来咱汉东!”
一辆考斯特缓缓停在了路边,这可不是什么巡回检查组的车。考斯特当然不会不搭理前来迎接的管员,直接开过去。何况现在在高路口等着的,可都不是一般的管员,全是汉东的领导干部呢。
哎,大伙儿得拧成一股绳才行。
“你们在这儿稍等会儿我。”
车门缓缓开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士走了出来,他穿着洁白的衬衫,脚步稳重。那一头乌黑亮的头,绝非染就。他身上自带的那种管架子,不言而喻。能坐到这个位置,哪个不是经过无数历练的?
不过这位新来的沙书纪,跟其他人有点不一样。他特别在意细节,初见之下就让人感觉他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而且他还特别健谈,这点尤为明显。通常来说,到了他这种级别的领导,都很注重保持沉默,因为他们深知,自己说的每句话都可能被过度解读。所以很多时候,特别是在这种不太正式的场合,他们都倾向于少说多听。可沙书纪不一样,一到场就开始和汉东的各路人士打招呼,连人家叫什么、什么职位、工作经历都一清二楚。这既是事先做了功课,也因为他脑子转得快,一看就是个精力旺盛的人。这样的书纪可不容易对付,精力太充沛了,什么事都想管,什么东西都想抓。
祁同伟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还和高育良交换了个眼神,显然也看出了沙书纪的心思。
“育良书纪。”
今天刘震东省长因病没来,所以这次迎接队伍里高育良地位最高。不过沙书纪并没有立刻去找高育良,而是按与自己关系的亲疏远近依次接触。表面看挺公平,谁也不得罪。但实际上,作为书纪,他根本不怕得罪下面的人。他这样做其实是在传递一个信号:谁主动靠近我,我就对谁好。当然,那些不主动靠近的也没关系,他沙瑞金也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的人。
所以看到高育良站在那儿,旁边还有个年轻人,沙瑞金也没多等,径直走了过去。高育良微微一笑,迎了上去。
祁同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沙瑞金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下了,而高育良,他的老师,则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总共三步。这可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结果。
这说明什么呢?这位沙书纪,特别讲究细节和规矩。他看似随和,实际上却把这些规矩藏在了细微之处。
祁同伟心里明白,这是当管的惯用手段。他们通过这些小细节和规矩来树立威严,传递尊卑有序的信息。偶尔几次遵守规矩,或许察觉不出高低,但时间长了,你就会不自觉地迎合对方,自动降低自己的姿态。
从这点来看,沙瑞金也是个心思细腻、城府极深的人,难对付得很。
虽说祁同伟以前已经见识过沙瑞金在另一层面的能耐,但那只是九牛一毛。就像历史里头的大人物,你了解的只是他们干某件事的风采,但那绝不是他们的全部。
只有当祁同伟真正面对完整的沙瑞金时,他才体会到那股年轻骨干的冲劲儿。这和赵立春那种深沉老练的风格完全不同。赵立春就像个深不见底的坑,你根本猜不透他的深浅,他也不会轻易露出底牌,但你能感觉到他的危险和深邃,让人不敢直视,因为只要你一瞅过去,他也会瞪回来。
沙瑞金呢,他就像大海,像那滚滚的波涛,给人的感觉总是活力四射,力量满满。喜欢他的人会认为他直爽又有拼劲,跟劳动者似的亲切;但要是你一开始就跟他唱反调,你会现他好多地方都让你不顺心。海浪随时都可能带来危险,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波浪是想抚慰你还是淹没你。而且他说话太直,一点余地都不留。这样的领导,顺风顺水的时候好打交道,不顺心的时候可就难缠了。
“这位就是咱们汉东最年轻的副部级柿长吧,你好!”寒暄了几句,沙瑞金居然主动跟祁同伟打起招呼来。在外人眼里,祁同伟该是受宠若惊的。祁同伟表面上也确实显得挺惊喜,但他心里清楚,沙瑞金早就盯上自己了。这也不奇怪,毕竟祁同伟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了。
祁同伟现在可是京州市的头儿,而他以前只是个连副省长都没混上的汉东警厅厅长,这变化可不小。而且他还不是孤军奋战,背后有人撑腰呢。
祁同伟表现得挺谦虚,但并没有显得特别卑微。他说:“沙书纪一来,汉东的好日子就到了!”
沙瑞金听到这话有点吃惊。来汉东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在这里最大的对手是谁。无非就是赵立春留下的高育良、李达康这些本地势力。李达康比较好摆平,因为他是个典型的墙头草,只要给机会,他就会自动靠拢过来。
沙瑞金虽然带着上级的期望来汉东,但他也知道,来汉东就意味着要办大案子,不过他的原则是以稳定为主,所以并不一定非得通过杀鸡给猴看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所以他刚到汉东就亮出了自己的态度和诚意。
当然,他知道李达康比较好拉拢,但高育良就不好说了。并不是高育良对赵立春有多忠心,实际上在赵立春的问题上,沙瑞金相信高育良会做出明智的选择。高育良不愿意搭理沙瑞金的原因只有一个——沙瑞金抢了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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