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备完毕的信号在舰桥响起时,马丁已跨上虚空龙皇的脊背。
这头鳞片泛着暗紫金纹的巨龙低鸣一声,双翼展开时带起凛冽的空间气流。
“出。”
他的声音透过龙皇的精神链接传遍残存的舰队,七八艘伤痕累累却仍保持着战斗姿态的舰船立刻启动跃迁引擎。
化作几道流光,朝着之前的战场疾驰而去。
另一侧,克伦特亲王的指挥舰内,死寂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副官刚刚汇报完最终伤亡统计,每一个数字都像重锤砸在他的神经上——帝国三分之一的机甲战士军团。
在这场战役中折损殆尽,蚀暗物质的反噬甚至波及了后方的补给舰队。
“你说……多少?”
克伦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死死盯着副官,仿佛想从对方眼中看出玩笑的痕迹。
副官垂下头,声音艰涩。
“机甲战士军团剩余不足四成,八支主力舰队近乎全灭,还有……十三艘补给舰在暗物质余波中失联。”
克伦特的脊背猛地绷直,手指深深掐进指挥椅的扶手,指节泛白。
再三确认后,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
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的地图——那里曾经标注着,他引以为傲的机甲集群,如今只剩下大片空白。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额头抵着冰冷的控制台,“陛下交给我的军团……就这么毁了……”
副官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安慰,却现一切语言都苍白无力。
帝国的军法严苛,损失如此惨重,哪怕克伦特是亲王,也难辞其咎。
过了许久,克伦特才缓缓抬起头,眼底的空洞被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取代。
“拟一份战报,如实汇报给帝国。不用隐瞒,也不用辩解。”
“亲王……”副官抬头,眼中带着一丝不忍。
克伦特摆了摆手,声音疲惫却不容置疑:“下去吧。”
副官看着他颓然的背影,到了嘴边的“马丁舰队也损失惨重”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像是推卸责任。
副官深深行了一礼,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将满室的绝望与死寂关在了门内。
指挥舰外,星尘缓缓飘落,像是在为这场惨烈的战役默哀。
而克伦特不知道的是,那支他以为早已元气大伤的马丁舰队,正带着复仇的火焰,在跃迁的光芒中,朝着他疾驰而来。
指挥舰内,克伦特亲王的手指在通讯器上悬停了许久,指尖的冷汗几乎要浸透金属外壳。
他想向帝国求援,却又拉不下脸——毕竟是自己主动动用了蚀暗物质,如今落得这般境地,求援无异于自请罪责。
就在他咬牙欲按下通讯键时,舱门“砰”地被撞开,副官脸色惨白地冲进来,声音都在颤。
“亲王!马丁舰队……他们又出现在虚空雷达上了!七八艘舰船,正全朝我们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