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湖中无人,以为她拍拍屁股跑了,正咬牙切齿准备通知所有的妖抓她,听到湖底细微的异动才察觉不对。
直至此刻,那日几乎错失的后怕仍如冰刺扎进心底,叫他手臂不自觉地收得更紧。
不断的轻蹭着那截颈子,语调闷软,耍无赖。
“我不管,你要负责。”
江献晚沉默一瞬,眼眸深深,声音低而清晰,“你不是要跟林轻染成婚?”
话音落下,风回雪贴在她颈侧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下颌微微绷紧。
不被窥见的眼底,翻涌起素日惯有的阴鸷与深浓戾气。
他阖了阖眼帘,再睁开时,那些骇人的情绪已被尽数压下,一丝痕迹也未露出。
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这般不堪的模样。
最终,只从喉间出一声低低的哼唧,像是委屈,又像是执拗的回避。
“谁要跟她成婚。”
顿了顿。
耍赖般地在她颈间胡乱一个劲儿蹭。
“只有你看过我,摸过我,还……还……我不管!你负责,你负责。”
大婚。
何来什么大婚?
可笑至极。
倒不如说……是他们的死期。
倘若不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护住身后万千无辜生灵。
他何须如此隐忍,甘愿声名狼藉,被那邪物操纵于指掌之间。
可如今。
他连这表面的假象,也一刻不愿再维持。
他不愿。
不愿顶着这个污秽不堪的名头,成为横亘在他与江献晚之间的隔阂。
更不愿因此惹她蹙一下眉,伤一分心。
他的想法与云为泽他们不同。
既然终局已定,横竖皆是一死……将死之人,又何须委屈自己,顶着那令人作呕的所谓“皇夫”名衔?
他想与她……渡过一段,或许算得上,偷来的时光。
只是有一事,像根细而冷的针,现下扎在他心底,叫他无端恐慌。
江献晚因何会来到这个尘世……
她想做什么……
她的剑锋所向,分明是林轻染与那邪物。
否则,又怎会在两境三域的信道中,说出那般挑衅的话语?
只是一想,他便无法心安。
放在眼皮子下,藏起来,他才能放心做他的事。
她兴许,便能安然无虞的,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