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愕然的是,自己方才那脱口而出的熟稔语气,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甚至不知为何,自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便盘踞在心口。
细细密密,绵绵不绝,说不清缘由,却疼得他呼吸微窒,指尖冷。
让他有种……
她再露出她那双长腿,自己可能会做出,把她两条腿儿都给……掰折了的暴躁举动。
江献晚仔细端详着他的神色,轻易便捕捉到他眼底深切的挣扎与近乎撕裂的痛楚。
白皙的指尖,故意慢条斯理,在他近乎猩红的眼眸中,捏起肩头一片衣料。
随手丢在地上。
唇角轻轻勾起一点弧度,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我们什么关系?”
“穿不穿又关你什么事?”
她就不穿!
她还没脱光呢!
她说着,故意又将裙子提拎起来一些。
“我想穿就穿,我不想穿就不穿!”
“你管我穿……”
“江献晚!”
花不休骤然低喝出声,打断她的话。
未经思考便气急败坏的怒斥,反而先惊了自己。
江献晚。
江献晚。
顺口的像是这个名字早就出现在他的人生中,念了千遍万遍,本该如此。
本该如此。
又是本该如此。
指尖猛地一颤,抵在那截脂膏似颈侧的短剑,不由得向下一压,瞬间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
花不休瞳孔骤然收缩,清晰地映出少女颈间那一点刺目的鲜红,仓促撤开手指。
心绪如同被狂风席卷,陡然又乱作一团,眼底控制不住地浮起一层天塌地陷般的慌乱。
这种全然陌生的失控感,叫他窒息,也叫他无措。
竭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的语气恢复成一潭死水般的冷漠与疏离。
“穿,还是死?”
他的举动惹的三个少年不约而同蹙起了眉头,皆沉默的站在原地未动,却紧紧锁着江献晚颈子上的血珠。
神色复杂难辨,不知在想什么。
江献晚:“……”
特么……
不穿!
死也不穿!
她就不穿!
逼急她,她在破山头裸奔!
好你个花不休,拿剑和指尖抵着她两大命门就算了,还来凶她?
这个不给治服了,她干脆一头撞死,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