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点名要他与云为泽,还有雾渺和帝隐。
说只要他们答应,她就能将厄弓寻回,重新镇压虚古境下面的东西。
他们原本打算以自身镇压……在那一刻,如同被万千无形因果缠绕神魂,身不由己、鬼使神差,竟都一一应允。
事后,林轻染也确实寻回了厄弓,甚至助南北两境,重新镇压了中州邪物。
或许这就是命数使然,他们的劫。
现下,被他腰腹上的少女放肆大胆的一问,花不休只觉神魂割裂出一阵从来未有过的清明,捡起了自个丢失的颜面。
双眸隐隐猩红,无尽伤痛,是铺天盖地的后怕、慌张、心虚……
灼烧肺腑。
灼上眼底。
为了掩盖这种莫名涌上的诸多心绪,和意识到默许林轻染种种要求的举动,非他心底所愿。
声音陡然拔高,裹着破防的杀意:
“你既执意找死,我便成全……”
话音未落,他周身澎湃流转的灵力骤然衰竭,如潮水疾退。
花不休:“……!”
江献晚掂了掂手里幽光浮沉的锁灵链,低头呵出一声不明所以的轻笑。
倘若她知晓,花不休几人命途骤变、神智受制,皆是因她摁着仙帝的头,强制性为他们与旁人缚上一缕本不该存在的虚假情缘。
才致使凤仪等命线崩乱,道心蒙尘,被系统趁虚而入,篡改了心神,窃尽气运。
最终陷入这万劫不复,无从挣脱的困局之中。
恐怕……会悔入骨髓,恨不能逆转光阴。
天道:“……”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又将逆子踢到了这里!
不然,闲的么?
况且,若不将此界林轻染与那邪物已盗取凤仪等人的气运,夺回来。
待逆子回去,恐怕无法彻底抹除那邪物。
而逆子之所以会现身于此,自然也因那冥冥之中的因果。
凤仪五人神智将倾之际,强凝起残存的一丝清明,不惜燃烧神魂,斩断与林轻染之间的虚假情缘。
他们,记起了逆子。
却不知,更不敢确定,那个眼中向来只有双生子的她,在知晓他们再也不会缠着她,是否会……如思念双生子般,在某一个时间,能想到他们。
可……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只知,若那人,不是江献晚,他们宁可就此湮灭于无声长夜,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不得不说,在神智尽受操控,身不由己的绝境下,他们仍能做到这样一种地步。
为江献晚守身如玉,下意识远离林轻染,近乎本能的抗拒她的接近。
已是越了意志与神魂的极限,近乎一种刻入命魂深处的执念。
但,天道不说。
就想看逆子疯。
这,亦是她的劫。
江献晚不敢想花不休是否已与林轻染有过什么,臆想的醋意,冲的头脑昏沉一片。
几缕丝随之垂落,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脸颊,引得身下人一阵难以自抑的细微战栗。
她的指尖如点寒梅,不偏不倚落在他的心口。
而后一寸寸向下逡巡,最终停驻于壁垒分明的腹间,精准地按在层层衣料之下,那颗不为人知,隐秘而灼热的美人痣上。
再抬眼时,眸中水光潋滟,偏偏眼眶晕开一片惊心的红。
自嘲的嗓音,轻得如同呢喃。
“怎么?凤仪剑尊睡了我,忘了便罢,现在还要……杀了我?”
花不休浑身一僵:“……?”
她、她说什么?!
他睡了她?
可她指尖点的位置,那一颗除他之外本应无人知晓的私密印记……她又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