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务必亲手交予六弟。”
“若途遇险阻,‘惊鸿’可为暗刃,务使无碍。”
黑影一顿,身影一没,转瞬便似一丝夜幕里吹过的微风,无声掠出重重朱墙之外。
大秦,春雨初歇,别苑里一树梅枝疏影横斜。
雪白梅瓣沾着春雨,在夜幕里似一场清冷的雪。
梅亭之中,苏浅浅身披一身淡青锦衣,静坐石凳。
身影若一枝雪后疏梅,身旁一壶新煮春茶,白雾袅袅。
秦如月一身素雪锦袍,身姿挺拔,携一丝说不出的疏冷坐下。
雪白手指抚过一只雪花纹暗器,放到石案之上,言笑之间一丝森冷若刀锋出鞘。
“公主殿下,昨夜家父书房里,来了一位身手极佳的不之客。”
“只留了这个……公主可曾见过?”
苏浅浅一顿,瞳里一丝微光一闪而过,极快极浅。
不过这当然不是因为事情是她干的,所以才如此。
而是因为以她的心思,似乎猜到了是谁做的所以才如此。
随即一丝淡淡笑意漾起,若春风吹雪,疏淡里藏着一丝说不清的锋利。
“好精巧的暗器。”她缓缓抚过铁蒺藜,低声说道,声里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秦小姐这是何意?”
“若说是我大梁使臣使了这种手段,我大梁虽非巨富,也不至于为几封信件低作鼠辈。”
“信件?”秦如月一顿,瞳里一丝森冷掠过,笑里微添一丝尖意。
“公主殿下如何知晓丢失的是信件?”
苏浅浅抬眸一瞬,瞳里一丝澄澈如碧,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靥,落在夜幕里,似一剪春雪里映照的暗光。
“若非信件,秦小姐亲来过问,身携一枚暗器‘佐证’。”
“是为一幅画、一只玉?还是一封密札?”
她放下暗器,端起茶碗,吹散一丝春雾。
身影里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疏淡里,夹着让对方不得不忌惮的从容。
“况且,若是我,秦小姐以为……”
“我会在案上留一枚如此醒目的标记,等着让秦小姐亲手‘捡起’吗?”
一席话说完,夜幕里一丝沉静,秦如月身影一顿。
眸里一丝微漩扩展,似一尾被春雪击退的冷鹰。
片刻之后,她一声极淡的笑,缓身起身,折身一礼。
身影里一丝疏淡里夹着一寸说不出的意味。
“公主殿下,玲珑心思,名不虚传。”
苏浅浅一顿,抚过茶碗边沿,身影里一丝笑意若春雪里一枝梅。
疏淡里透着一丝说不清的决绝:
“秦小姐说笑,本宫身在大秦,不过一叶飘零,何敢论风姿?”
“倒是秦小姐,才是风姿依旧。”
说完,她缓身起身,身影没入雨幕里。
身后只余一枝疏梅,雪里一丝春雨滑过,沾一丝清冽,似一声不见血色的低笑。
秦如月身影顿立片刻,身后亲随刚一躬身,便见她一摆素袖,淡淡一言:
“收好了,盯紧梅亭,若再有人来,务必一寸寸查清。”
夜幕里,苏浅浅一手按在心口,那一方沾着一丝夜雪香气的红柳枝。
似一丝极远极远的问候,静静蜷在她掌心。
映照一丝微微颤抖里让她久久不能平复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