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朱标的声音带着颤抖,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
“很简单。”李萱的声音平静无波,“让太子妃说实话,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又是谁给了她‘癫狂散’。只要她说了,我可以向陛下求情,饶她一命,只是……废黜太子妃之位,打入冷宫,是免不了的。”
朱标沉默了许久,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好,我……我去劝她。”
他刚走,马皇后的懿旨就到了,让李萱即刻去东宫偏殿,说是“三堂会审”,要当着太子和朝臣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李萱看着传旨太监眼底的得意,心里清楚,马皇后这是要亲自下场了。
“备车。”李萱将双鱼玉佩塞进贴身处,与方玉牌相互贴着,冰凉的触感让她无比清醒,“把那宫女带上,还有……那只杯子的碎片。”
东宫偏殿里,气氛压抑得像要下雨。马皇后坐在主位上,脸色平静得可怕,两侧站着几位老臣,都是淮西旧部出身。太子朱标站在一旁,头垂得很低,不敢看任何人。
“李萱,你可知罪?”马皇后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萱屈膝行礼,声音不卑不亢:“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不知罪?”马皇后将一份供词扔到她面前,“太子妃说你嫉妒她怀了身孕,故意用桂花糕陷害她,还教唆她刺杀太子,你敢说没有?”
李萱捡起供词,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被逼着写的。她冷笑一声:“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旁边的宫女,当时是谁给太子妃递的茶。还有,这是太子妃摔碎的茶杯碎片,上面有‘癫狂散’的痕迹,这种药只有娘娘宫里有,臣妾怎么会有?”
她将碎片扔到案上,又把那宫女拉到前面:“你来说,当时太子妃吃桂花糕之前,喝了谁递的茶?”
宫女看着马皇后冰冷的眼神,又看看李萱手里的茶杯碎片,终于崩溃了:“是……是春桃姐姐递的茶!她说……说是皇后娘娘让给太子妃安神的!”
马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拍案而起:“你胡说!本宫什么时候让你做这种事!”
“娘娘息怒。”李萱适时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许是这宫女记错了,毕竟春桃姐姐是您身边的人,怎会做这种事?只是……太子妃往黑风口送的草料里藏了火药,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那些火药上,可有太子殿下的领牌呢。”
这话一出,殿里的老臣们瞬间炸开了锅。私藏火药是灭族的大罪,他们这些淮西旧部本就岌岌可危,若是被牵连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娘娘,此事……怕是要彻查啊!”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开口。
马皇后看着群情激愤的老臣,又看看低头不语的朱标,知道大势已去。她死死地盯着李萱,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好,好一个李萱!本宫倒是小看你了!”
“娘娘谬赞。”李萱垂下眼睑,“臣妾只是不想被人冤枉罢了。”
最终,太子妃张氏被废黜,打入冷宫,马皇后宫里的春桃被杖毙,几个牵涉其中的淮西旧部也被革职查办。朱标虽然没被重罚,却也被朱元璋狠狠训斥了一顿,禁足东宫三个月。
走出东宫时,夕阳正染红了半边天。李萱看着手里的双鱼玉佩,玉面在晚霞中泛着淡淡的红光。她知道,这一次她又赢了,但马皇后绝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路,只会更难走。
朱元璋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件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冷吗?”
李萱摇摇头,转身抱住他,脸颊贴在他温暖的衣襟上:“不冷。”
“委屈你了。”朱元璋的声音带着愧疚,“让你卷进这些腌臜事里。”
“不委屈。”李萱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只要能在陛下身边,再难的事,我都不怕。”
晚风吹过,带来桂花的甜香。李萱知道,这场风波虽然平息了,但马皇后的后手还在,淮西旧部的根基也未彻底清除。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朱元璋的信任,有朱允炆的帮助,还有这四十七个轮回里,一次次从绝境中爬起来的勇气。
毕竟,她是李萱,是那个踩着荆棘也要往前走的李萱。只要双鱼玉佩还在,只要朱元璋还在,她就敢接着斗下去,直到迎来真正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