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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人心试探（第1页）

北寒仙域的寒夜来得猝不及防，夕阳刚沉入冰原尽头，凛冽的寒风就卷着碎雪呼啸而至，拍在暖阳谷的城墙上，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片土地曾经历的苦难。城楼下的篝火堆旁，凡人孩童们围着凌磊方，听他讲当年对抗混沌傀儡的故事，稚嫩的笑声偶尔穿透风声，为这寒夜添了几分暖意；不远处，黄小蕾正帮一位受伤的老妇人包扎伤口，情丝泛着淡金光，轻轻拂过伤口，原本红肿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老妇人握着她的手，眼眶泛红：“黄姑娘，多亏有你们，我们这些凡人才能有安稳日子过。”

而城主府的密室里，气氛却与城外截然不同。烛火跳动的光映在秦昊苍白的脸上，他被苏清瑶的紫丝牢牢捆在石柱上，玄元宗的“清心锁”道纹在他周身流转，压制着他的道力，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凌云志坐在对面的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块从秦昊身上搜出的黑色玉牌——玉牌上刻着蚀空族的符文，触手冰凉，还能隐约感受到里面残留的蚀空之气，正是之前秦昊用来装蚀空之气样本的容器。

“秦昊，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苏清瑶站在秦昊面前，素白的衣袖在烛火下泛着柔光，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玄元宗的‘清心秘法’能引动你识海里的记忆碎片，你隐瞒的事情，迟早会被我们知道。与其受秘法反噬之苦，不如主动说出来——蚀空族给了你什么承诺？玄元宗激进派还有多少人？你们藏在仙界的其他时空裂隙在哪里？”

秦昊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桀骜，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清瑶师妹，别白费力气了。师父偏心你，把守护派的秘法传给你，可你根本不懂玄元宗的正统使命！修士本就该凌驾于凡人之上，蚀空族能帮我们实现这个目标，只要我们帮他们打开仙界的主裂隙，他们就会赐予我们吞噬凡人情丝的力量，到时候凡修共治不过是个笑话！”

“你疯了！”苏清瑶的声音陡然拔高，紫丝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蚀空族是域外邪魔，他们只会吞噬仙界的一切，包括修士的道基！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和你交易？他们不过是把玄元宗当成打开仙界大门的棋子，等他们入侵成功，第一个被毁灭的就是你！”

秦昊却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凌云志放下手中的玉牌，站起身走到秦昊面前，冰魄之力在指尖凝聚成一缕淡蓝光丝，轻轻点在秦昊的眉心：“我知道你不怕玄元宗的秘法，但你该怕这个——我的冰魄之力能冻结你的识海，让你永远困在自己的记忆里，看不到你所谓的‘正统使命’，也看不到蚀空族的承诺。你想试试吗？”

冰魄之力刚接触到秦昊的眉心，他的身体就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曾在与凌云志的战斗中感受过冰魄之力的凛冽，知道这种力量不仅能冻结肉身，还能冻结灵魂，若是识海被冻，比死更痛苦。他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却依旧咬牙坚持着：“凌云志，你别得意……玄元宗的正统不会放过你，蚀空主母也不会放过你……你们的凡修共治，迟早会毁在蚀空族的爪下……”

“蚀空主母？”凌云志敏锐地抓住这个陌生的名字，冰魄之力又加重了几分，“她是谁？是蚀空族的领？你们和她的交易地点在哪里？”

秦昊的额头渗出冷汗，识海传来阵阵刺痛，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冰魄之力一点点冻结，那些关于蚀空主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凌磊方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爹！不好了！时空乱流边缘出现异常！大量蚀空虫突破了我们的监测线，正朝着暖阳谷的方向飞来，数量至少有上千只！”

凌云志心中一紧，立刻收回冰魄之力，对苏清瑶说：“先把秦昊关起来，派专人看守，等解决了虫潮再审问！”说完，他抓起诛神剑，快步朝着城外跑去，黄小蕾的情丝此刻也传来紧急的波动——她已经感应到了蚀空虫的气息，正在组织凡人撤离到城内的防空洞。

苏清瑶看着凌云志匆忙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随即又恢复了清冷，她对身边的玄元宗悔改修士说：“把秦昊押到地牢，用‘玄元锁’加固封印，绝对不能让他趁机逃脱。”说完，她也提着长剑，朝着城外追去——她知道，蚀空虫的出现，很可能与秦昊口中的蚀空主母有关，这是查明蚀空族计划的最好机会。

城外的冰原上，寒风裹挟着碎雪，能见度不足十丈。凌磊方已经率领防御队的修士布好了防线，时空剑泛着银色的光，在防线前形成一道时空屏障，试图阻挡蚀空虫的前进。可蚀空虫的数量远想象，这些半透明的虫子约莫拳头大小，身体泛着黑色的光，飞行时会留下淡淡的蚀空之气轨迹，它们撞在时空屏障上，出“滋滋”的声响，屏障上很快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爹！这些蚀空虫能吞噬时空之力！我的屏障撑不了多久！”凌磊方的声音带着焦急，他能感觉到，时空屏障的能量正在被虫群快吞噬，剑身的银色光也变得越来越暗，道力消耗得极快。

凌云志刚赶到防线，就看到一只蚀空虫突破了屏障的薄弱处，朝着一名年轻修士飞去。修士来不及躲闪，被虫群扑中肩膀，瞬间出一声惨叫——他的道袍被蚀空之气腐蚀出一个大洞，肩膀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度溃烂，道力也开始紊乱，整个人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磊方，用时空法则冻结虫群的移动轨迹！我来清理突破的虫子！”凌云志大喝一声，诛神剑出鞘，冰魄之力在剑身凝聚成一道冰蓝色的剑气，朝着虫群斩去。剑气划过冰原，瞬间斩杀了数十只蚀空虫，可虫群依旧源源不断地从时空乱流的方向飞来，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黄小蕾带着凡人撤离完毕后，也立刻赶来支援。她的情丝泛着淡金光，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巨大的情感之网，网住了那些突破防线的蚀空虫。情丝接触到蚀空虫的瞬间，出“滋啦”的声响，蚀空虫的身体开始融化，化作一缕缕黑色的雾气，被情丝吸收净化。可蚀空虫的数量太多，情感之网很快就被虫群撞得摇摇欲坠，黄小蕾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道力也开始透支。

“小蕾，我来帮你！”苏清瑶及时赶到，紫丝与黄小蕾的情丝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强大的光网。苏清瑶的紫丝能吸收蚀空之气，与情丝的净化能力结合后，光网的威力倍增，不仅能困住蚀空虫，还能快净化它们体内的蚀空之气，原本需要一盏茶时间才能融化的蚀空虫，此刻不过几息就化作了无害的光点。

黄小蕾惊讶地看了苏清瑶一眼，没想到她的紫丝竟有这样的能力。苏清瑶感受到她的目光，轻声说：“玄元宗的紫丝功法本就擅长吸收邪异之气，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误会。现在是生死关头，我们该并肩作战。”

黄小蕾点点头，不再多想，专心操控情丝加固光网。她能感觉到，苏清瑶的紫丝虽然强大，却带着一丝刻意的靠近——紫丝在与情丝交织时，总会不经意地朝着凌云志的方向偏移，像是在试探着什么。黄小蕾心中微微一紧，却没有点破，只是更加专注地应对虫群，她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守护暖阳谷的凡人和修士，才是最重要的。

凌云志斩杀完一波虫群后，现虫群的攻击突然变得有规律起来，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他抬头望向时空乱流的方向，隐约看到一道黑色的虚影在乱流中闪烁，虚影周围环绕着大量的蚀空虫，正指挥着虫群朝着防线的薄弱处进攻。

“是蚀空虫的领！”凌云志心中一沉，他能感觉到，那道虚影的修为至少在真仙境后期，比普通的蚀空虫强大数倍。若是不解决掉它，虫群永远不会停止进攻。他对凌磊方喊道：“磊方，你和苏清瑶、小蕾守住防线，我去解决掉虫群领！”

“爹，太危险了！那虚影的气息很诡异，你一个人去……”凌磊方急忙说道，想要跟上去，却被凌云志拦住。

“防线不能没有你。”凌云志拍了拍他的肩膀，冰魄之力在他周身凝聚成一道冰蓝色的护罩，“我有诛神剑和冰魄之力，能应付。你们一定要守住这里，别让虫群靠近暖阳谷！”说完，他纵身跃起，朝着时空乱流的方向飞去，诛神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冰蓝色的光痕，像是一道流星，冲破了虫群的阻拦。

虚影看到凌云志飞来，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指挥着大量的蚀空虫朝着他扑去。凌云志挥动诛神剑，剑气如暴雨般落下，斩杀了无数虫群，却也被虫群拖延了脚步。虚影趁机凝聚蚀空之气，化作一道黑色的光刃，朝着凌云志的胸口斩去。光刃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成了黑色，连时空都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凌云志不敢大意，将冰魄之力催至极限，诛神剑泛着耀眼的冰蓝光，形成一道巨大的冰盾，挡住了光刃的攻击。光刃撞在冰盾上，出“轰”的巨响，冰盾瞬间布满裂痕，凌云志被震得后退数步，胸口传来阵阵刺痛，道力也出现了紊乱。

“没想到仙界还有你这样的修士。”虚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由无数只虫子的声音组成，“不过，你终究不是蚀空主母的对手。等主母打开仙界的主裂隙，整个仙界都会成为蚀空族的食物，你们的凡修共治，不过是死前的挣扎罢了。”

“蚀空主母到底是谁？你们的主裂隙在哪里？”凌云志稳住身形，冰魄之力在体内快运转，修复着受损的道基。他知道，自己不能被虚影拖延，必须尽快解决掉它，回到防线支援黄小蕾他们。

虚影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再次凝聚蚀空之气，化作数十道黑色的光刃，朝着凌云志全方位袭来。凌云志深吸一口气，想起黄小蕾之前说的“情感是最强大的力量”，他闭上眼，用心感应着暖阳谷的方向——那里有黄小蕾的情丝波动，有凌磊方的时空法则气息，还有凡人孩童们的祈祷声。这些温暖的气息汇聚在一起，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融入他的冰魄之力中。

“冰·情逆命斩！”凌云志猛地睁开眼，诛神剑爆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冰蓝色的剑气中缠绕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凡人的信念与黄小蕾的情丝之力。剑气朝着虚影斩去，所过之处，蚀空之气被瞬间净化，黑色的光刃也纷纷碎裂。虚影来不及躲闪，被剑气正中胸口，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融化，化作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消散在时空乱流中。

解决掉虚影后，虫群失去了指挥，顿时变得混乱起来。凌云志趁机返回防线，与黄小蕾、凌磊方、苏清瑶联手，很快就清理完了剩余的蚀空虫。当最后一只蚀空虫被情丝净化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寒夜终于过去，朝阳的光芒洒在冰原上，将这片曾被虫群侵袭的土地染成了金色。

修士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有的还在处理伤口，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凡人从防空洞里走出来，看到城外的景象，纷纷欢呼起来，孩子们拿着鲜花，跑到凌云志他们面前，将花递到他们手中，稚嫩的声音喊道：“谢谢凌爷爷！谢谢黄奶奶！谢谢苏姐姐！”

黄小蕾接过一朵小花，插在间，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微微泛红。凌云志走到她身边，轻轻拂去她肩上的碎雪，冰魄之力带着温暖的气息，帮她缓解着道力透支的疲惫：“辛苦你了。”

“我们都辛苦了。”黄小蕾笑着说，情丝悄悄缠上他的手腕，传递着安心的气息，“幸好有你解决掉虫群领，不然我们的防线真的撑不住了。对了，秦昊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趁机闹事？”

“我已经让人加强看守了，暂时没什么动静。”凌云志摇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苏清瑶身上——苏清正被几名玄元宗的悔改修士围着，他们在询问玄元宗激进派的情况，苏清瑶耐心地解答着，偶尔会朝着凌云志的方向望来，眼神复杂。

苏清瑶似乎察觉到了凌云志的目光，结束了与修士的对话，朝着他走来。她的素白仙裙上沾了些蚀空虫的黑色汁液，却依旧难掩她的清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在刚才的战斗中也消耗不小。

“凌云志，刚才谢谢你。”苏清瑶轻声说，递给他一瓶丹药，“这是玄元宗的‘清心丹’，能缓解道力透支，还能压制识海里的邪异之气，你刚才和虫群领战斗时，应该吸入了不少蚀空之气，快服下吧。”

凌云志接过丹药，却没有立刻服用，只是道谢：“多谢苏道友。不过我现在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丹药还是留给需要的修士吧。”他能感觉到，这瓶清心丹的气息很特别，除了缓解道力的功效，似乎还带着一丝影响心神的力量——这让他想起之前苏清瑶递给他的“清心丹”，当时他就没有服用，现在看来，自己的警惕并非没有道理。

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说：“也好，那我就把丹药分给受伤的修士。对了，虫群领提到了蚀空主母，你觉得她会不会就是蚀空族的最高领？秦昊之前也提到过她，看来他们的交易，就是为了帮蚀空主母打开仙界的主裂隙。”

“很有可能。”凌云志点点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而且从虫群的规模来看，蚀空族已经开始试探仙界的防御了，接下来很可能会有更大的动作。我们必须尽快从秦昊口中问出主裂隙的位置，还有玄元宗激进派的藏身之处，不然等蚀空族真正入侵，我们就被动了。”

苏清瑶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秦昊最敬畏的人是玄元宗的前任宗主，也就是我的师父玄机子。师父是玄元宗守护派的领袖，修为深不可测，若是能请他出山，或许能让秦昊开口。不过师父已经隐世多年，很少过问世事，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出手。”

“玄机子？”凌云志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之前在轮回殿主的残卷中，曾提到过上古时期的隐世高人，其中就有一位叫玄机子的，擅长推演天机，还曾协助初代双生道侣对抗过域外邪魔。若是这位玄机子真的是苏清瑶的师父，那或许真的能解决秦昊的问题，甚至能为对抗蚀空族提供帮助。

“若是能请玄机子前辈出山，那自然是最好的。”凌云志说，“不过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寻找玄机子前辈，秦昊的审问不能再拖了。等处理完暖阳谷的后续事宜，我们就返回青玄界，用轮回殿的秘法试试，或许能从秦昊的识海里找到我们需要的信息。”

苏清瑶点点头，没有反对。她看着凌云志与黄小蕾相握的手，情丝与冰魄之力交织的画面，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随即又恢复了清冷，转身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我去看看秦昊的情况，免得他又耍什么花招。”

凌云志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到苏清瑶对自己的特殊态度，却也明白，自己心中只有黄小蕾——从寒铁城的破庙到青玄界的桃花林，从对抗混沌魔潮到守护凡修共治，他与黄小蕾经历了太多的同甘共苦，这份情感，早已深入骨髓，无人能替代。

黄小蕾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轻轻握紧他的手，笑着说：“别想太多了。苏道友本性不坏，只是立场不同，慢慢会想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蚀空族和玄元宗激进派的问题，守护好我们的家园。”

凌云志回握住她的手，心中满是温暖。朝阳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是再也分不开的样子。不远处，凌磊方正带着修士们清理冰原上的蚀空虫尸体，凡人则开始重建被虫群破坏的房屋，暖阳谷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展。

可凌云志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蚀空主母的威胁还在，玄元宗激进派的余党还在，仙界的和平，依旧需要他们用生命去守护。他抬头望向时空乱流的方向，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无论未来有多少困难，他都会和黄小蕾、和孩子们、和所有支持凡修共治的凡人与修士一起，并肩作战，直到将所有威胁都彻底清除，直到仙界的每一个人，都能自由地拥有情感，自由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