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雪眼见素衣女子又要作,连忙制止道:“前辈,晚辈愿意听您一言,不过晚辈还有事要处理,只能给您一刻钟时间,还望见谅。”
“姜道友。。。”许人捷一惊。
“无妨。”
许人捷在一旁干着急,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修收敛着气息,连他也看不透二女的修为底细,主母怎么能轻易答应她们的要求?
姜应雪没有带中年妇人去她的闺房,而是直接来到前厅落座。
含卉返回自己的庭院,走时一步三回头,很是担心。
许人捷沏完茶,中年妇人让他先回避一下,许人捷自然不同意。
姜应雪刚刚感受过素衣女子的威压,知道王府里的所有修士都不是二女的对手,劝道:“许前辈,两位前辈不会伤害我的,你先回去吧。”
听到姜应雪如此说,许人捷无奈出了前厅,但他并没有离开,候在厅外,生怕那两人伤了姜应雪。
中年妇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好茶,此茶清香扑鼻,正如丫头你的心境,澄澈明净。不过,世事难料,风雨欲来时,再清澈的湖面也会泛起涟漪。”
姜应雪神色微凝,她听不懂中年妇人话中的深意,但清楚对方话中有话,不由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前辈此话何意?晚辈愚钝,还请明言。”
中年妇人轻轻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丫头,老身观你身上有种熟悉感,想要收你为关门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姜应雪怔住,想了好几种可能,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提出收她为徒。
“前辈,晚辈已有师承,不敢妄自另拜他人,辜负了前辈之意,抱歉。”
中年妇人未显失望,反而笑意更深:“你师承何人,说来听听。”
姜应雪抿着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说自己是云州来的?
师尊是柳静姝?
林潇千叮咛万嘱咐,这身份太过敏感,稍有不慎便会引来大麻烦,她不可能透露。
中年妇人见她的反应摇了摇头:“你我皆知,修道之人讲究因果,而今日之事或许正是一个缘起。你可曾想过,你一路走来,所遇之人,所经之事皆非偶然。命运如棋,步步皆有定数,今日相遇或许正是你我因果交汇之处。”
姜应雪心头一震,中年妇人话语中似隐含着某种玄机,她悟不透。
“前辈,抱歉,无论您如何说,晚辈心意已决,不敢有违师门之恩。”
中年妇人嘴角上扬,似乎颇为喜欢姜应雪的回答:“好一个重情重义的丫头,如果你的师尊知道你如此维护师门,想必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不过,丫头,你要记住,情义固然可贵,但若被其束缚,反而会成为修行路上的枷锁。”
姜应雪依然听不懂中年妇人说的话,她只觉中年妇人就像林潇所说的“谜语人”,喜欢把话说得云山雾绕,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应雪正想开口送客,只听中年妇人继续说道:“丫头,九州界即将迎来一场大劫,只要是修行之人便无法置身事外,你继续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你若想在这场劫难中保全自身,甚至护住身边之人,就必须走出这方小天地,去历练,去成长。就算你不在乎,你总有在乎的人吧,比如你的师尊?”
姜应雪心头一紧,中年妇人的话像一柄利剑,直刺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姜应雪对所谓的大劫并无什么概念,但中年妇人提到了她所在乎的人。
她最在乎的人当然是林潇,其次是师尊柳静姝、师妹沈蓉儿,但她也保持着该有的警惕。
“前辈,晚辈从未听过什么大劫,您如何能证明此话并非是危言耸听?”
中年妇人见姜应雪的反应很满意,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只要姜应雪开始追问,便说明她已在动摇。
中年妇人取出一枚玉简,屈指一弹,玉简飞入姜应雪的手中:“你且将神识探入其中,自会明白一切。”
姜应雪迟疑片刻,还是将神识探入玉简之中。
刹那间,关于深渊族的记载涌入脑海,其中还有星沉海渊的大战画面,这些都是中州给各方势力的传讯内容。
中年妇人自然不可能将所有一切都告诉姜应雪,这份玉简里的内容是她删减过的。
姜应雪神识退出玉简,脸色已然苍白,那些画面太过震撼,让她一时难以平静。
她虽心存疑虑,却也不得不承认,中年妇人所说绝非空穴来风。
姜应雪迟疑道:“前辈,玉简中的内容生在何处?晚辈为何从未听闻?”
中年妇人淡淡一笑:“老身名为白贞玉,道号玉心,来自中州风雪仙宫,你自然不曾听过这些传闻,就算是青澜州也只有顶尖势力才知道一二。”
“风雪仙宫是中州极为古老的宗门之一,以冰雪之道立世,门中弟子皆修寒霜功法,若非老身来青澜州办事,也不会注意到你,老身相信缘法,丫头,若想要护住你所在乎之人,便随我去中州历练一番吧。”
姜应雪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机遇,或说是危机所裹挟前往中州。
她还记得林潇所描述的,中州繁华无比,宗门林立,强者如云,远非青澜州可比。
但同时,那也是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稍有不慎便可能身陨道消。
姜应雪心绪起伏,难以平静。
林潇曾承诺过,等她修炼到渡劫境时,便会为她举办一场足以载入九州界史册的结侣大典。
姜应雪对这份承诺极为珍视,一直将之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但也知道实现这份承诺几乎不太可能。
据说整个青澜州都没有渡劫劫主,她不过是从被称为流放之地的云州走出来的普通修士,凭什么能够踏足那传说中的境界?
可如今,眼前这位来自中州风雪仙宫的白贞玉前辈,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未来的大门。
姜应雪压制住内心的悸动,依旧婉拒道:“前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我答应了某人,在弱水城静候他的归来,实在无法随您前往中州。”
白贞玉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眉头轻蹙,她以为自己搬出身份足以令这丫头心动,谁知她真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