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当然有。
像深埋地底的种子终于感受到一丝破土的微光。
他的身体僵硬了足足有三秒,圈着胡笳的手臂肌肉绷紧。
“真的?”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
胡笳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却顺从地抬起头。
镜片早已被她自己蹭得滑落到鼻尖,露出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
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没有一丝玩笑,只有全然的信赖和一种初为人母的温柔光辉。
“嗯。”她轻轻点头,脸颊染着淡淡的红晕,像初绽的桃花。
“刚一个多月。昨天感觉有点不对劲,下午溜号去旁边医院抽血查的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
她说着,从陈默怀里微微挣开一点,伸手去够自己丢在沙上的通勤包,动作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笨拙。
陈默立刻松开她,看着她的动作。
胡笳从包里翻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化验单,递给他。
陈默展开那张薄薄的纸,目光急切地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最终死死定格在结果栏那一行清晰的手写体上:
血清b-hcg:mIumL(参考值:<5)
下面还有一行打印的医生潦草签字和“孕早期”的诊断意见。
冰冷的数字,此刻却带着滚烫的生命力。
是真的。
他想起刚才在车上她眉宇间那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那你身体呢?”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胡笳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气色变化,“有没有哪里难受?恶心?头晕?还是。。。”
他的手几乎是本能地轻轻覆上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隔着丝滑的布料,掌心下是温软的肌肤。
“你最近工作强度大不大?辛玉良知不知道?云bu那边节点扩容刚启动,压力那么大,不行,我得跟他说。。。。。。”
他语飞快,思维跳跃,完全失了平日的条理。
甚至下意识地要去摸手机。
“陈默!”胡笳一把按住了他慌乱的手。
她将他的手从她小腹上拉起,紧紧包裹在自己温热的双手中,然后抬起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那双总是能在技术评审会上让下属噤若寒蝉、在陌生场合让搭讪者望而却步的清冷眼眸,此刻像融化的春水,荡漾着温柔而狡黠的笑意,清晰地倒映着他此刻难得一见的失态模样。
“慌什么呀?”她拉长了一点调子,带着点娇憨的鼻音。
“我好着呢,就一点点容易犯困。
辛总那儿我自有分寸,你陈总裁的手要是敢伸到云bu来管我怀孕的事,信不信我明天就让辛玉良给你函抗议?”
她说着,身体又软软地依偎过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融。
红润的唇瓣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吐气如兰,有股子宣告主权般的亲昵:
“是不是。。。”
“是不是能在评审会上把一个16级高级工程师骂哭的胡部长,”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最甜腻的蜜糖,又像最勾人的羽毛,轻轻拂过他的耳膜和心脏,“在你这里。。。。。。”
“永远都只是你的夹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