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还在把玩哑炮的震天雷,这玩意还是瓷做的小罐子,上有熄灭的引信,里面必定装的炸药。
“狗日滴,怪得很,这么多乡勇,这么多震天雷、蒺藜,我猜不信是几个乡绅能做的,也不是几个作坊能做出来的,这巩县一定有能人!”
“轰!轰!轰!”
马脸贼寇趴在冰面上,大脑嗡的一下空白,回神了半天,才现自己还活着,竟然大难不死。
嘴里念念有词,皇天后土神仙佛道统统拜了个遍。
他已脱离冰面,冲到岸边的淤泥上。
说是淤泥,确实冻的比石头都硬。
可不是所有流贼都有他这般好运气,刚靠近东岸的贼寇,又被一轮炮击,收割大半。
不少贼寇抱着残臂断腿在冰上打滚恸哭。
火炮,河堤上的社兵及农兵正奋力往下面扔震天雷。
“轰!轰!轰!”
炮声和雷声此起彼伏,但渡河的农民军实在太多,火光之下,还是有不少流贼冲上河堤。
两军交锋,社兵结阵,占着地势,互相厮杀起来。
马脸贼寇眼见身边还有四五人侥幸冲到岸边的,赶忙凑在一起,向河堤冲去。
哨长辛有福组织两哨,结鸳鸯阵,把他们围了起来,一个呼吸间,已刺死三人。
马脸贼寇一脸惊骇,这些人官不官民不民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大王饶命!”丢了大刀,忙跪地投降。
辛有福高大有力,提起他像拎起一只鸡:“捆起来!”
后方的农兵还在往河道里扔雷,尽可能减少社兵的压力。
整个河道四五里,皆是流贼前赴后继涌来。
高迎祥、李自成在等这些炮灰把路冲开。
周怀民也在等,等官军赶来,高迎祥自会撤军,要么北逃,要么南逃。
想吃掉高迎祥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只求能保住工业区和基本盘。
顺着伊洛河北逃,便是黄河渡口,这是绝地。
只有南逃,与汝州的张献忠再次合兵。
河岗上,陆续有伤兵被抬下,放到板车上,拉向黑石关村的医棚。
“上重炮!”周怀民眼瞧着伤员越来越多,有些着急,要催一催高迎祥。
“嘟嗒嘟嗒……嘟嗒嘟嗒……”司号手吹起唢呐。
李自成闻听远处的唢呐声,侧耳静听,觉号声的不同。
有亲兵拖了一个民兵扭送到帅帐前。
“闯帅,抓到一个俘虏!”
这民兵腿已断,从河岗上摔落下来,被农民军捕获。
“老乡,俺们都是穷苦出身,不杀你,你从实招来,看你们官不官、民不民的,是什么来头?”
闯王高迎祥、李自成好生劝慰,详细盘问了此民兵一番。
“周怀民?”李自成喃喃道。
原来对面这些人,是本地一个叫周怀民的生员,创建农会和保民社,为的就是保家卫民,让人人吃饱饭,穿暖裳,有地种,粮满仓,有钱挣,住新堂。
“你个瓜娃子,莫骗我,这些奸商恶绅会有这般好心?”李自成狐疑,他自是不信,劝道:“不要被那杀贼老财骗了,咱们义军才是帮穷苦人家出气的,你跟着我们,只打粮,不用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