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寻的话让子慕予对国子书院的院长产生了几分好奇。
“平常,院长会给学生上课吗?”子慕予问。
王寻摇头:“院长从不授课的,我在书院七八年,只看过他的画像,从没见过真人。”
众人沿着石阶拾级而上。
书院占地广阔,有宽阔的广场,有掩映于古木修竹之后的静修堂,也有各种用途的课室。
大部分的课室都不是密闭的房间,而是四面敞开的轩亭式建筑,仅以粗大的立柱支撑,悬挂竹帘,里面桌椅摆放整齐,横、竖皆成线,看着赏心悦目。
不久,他们路过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地。
平地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金属结构。
数道环形黑金缓缓旋转,似永无止息。
“这是「星轨广场」,教习风水玄理的地方。”王寻道。
“风水玄理,是每个学生都要学吗?”杨启吉好奇问。
“每个学生都要学些基础知识,至于要不要深入研修,就看个人意愿了。”王寻道。
一路顺着山脉往上,身边开始出现氤氲的灵雾。
“你们看,那是「问心石」。”王寻指向不远处。
那里有一座高基,基上架着一颗大石。
众人走近一看,大石色泽为黄,表面光滑如镜。
“此石头有什么玄机吗?”古元卓问。
“石如其名,此石头被催动后,有问心之效。据说每一次参加夺名试的学生,都需要经过「问心石」的试炼,筛掉大奸大恶之徒。可惜,这个过程我从没见过,只是听别人说说而已。”王寻道。
“看来这「问心石」也没多大用处,否则国子书院怎么还有刘相濡、赵永望这样的人?”白芷道。
“他们人或许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坏的。可能是后来慢慢学坏的。”万文恩道。
“那这国子书院也不怎么样,把人都教坏了。”白芷道。
这时从石阶上走下四人。
他们身着国子书院学子服饰,看来是这里的学生。
四人目光齐刷刷地扫着子慕予几人,脸上隐有不悦。
为一位少年,唇薄鼻高,眼神清亮而锐利,在子慕予等人面前站住,动作不疾不徐,先行一揖,礼数周全。
“刚才姑娘似乎言及蔽院会把人教坏,某有些不解,斗胆请教。”那少年道。
白芷面对对方这架势,不由自主往万文恩身后一缩。
万文恩挺胸上前。
子慕予忙站出来:“对不住,刚才白芷言论有失偏颇,念在她年纪小,请不要与她计较。”
少年眼睛一斜,明显不愿意就这么作罢:“哦?哪里偏颇了?”
子慕予轻抿下唇。
说说漂亮话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他们刚到鸿蒙城就惹出了大事,在夺名试之前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于是,她目光坦然迎上众位少年不善的目光,姿态谦和:“国子书院乃鸿蒙渊文宗武,贤才能士辈出,教化之功,天下共鉴。”
“若仅凭一时之感或个人印象即轻率否定整个书院,犹如见一木枯稿便言森林将亡,有失公允。”
几位少年冷哼一声,脸色终究是好看了些。
子慕予见火候不够,便继续加大力度:“常言道,「先生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书院立下规矩,传授正道,犹如给种子提供洁净的水源和肥沃土壤,奈何有些弟子自身不愿深汲,或根茎羸弱,甚至是主动沾染旁出污浊,这又岂能归为水源和土壤之过呢。”
“见诸位衣着打扮,想必定是书院学生。”子慕予比度着面前四人。
四人一个个微抬下巴,不惧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