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郑其安问道。
“暂停追查?”郑其安有些不解,“可是……”
周晟鹏抬手制止了他。“王家杰既然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他转过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
“让程碧霞以‘家属心理援助’的名义继续探视王家杰,告诉她……让他觉得还有人信他。”
两天后,市监狱探视室内。
程碧霞憔悴的面容出现在王家杰面前。
她眼神闪烁,欲言又止,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家杰……”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三叔死了,赵文彬也进了监狱,我们……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也会被灭口?”
王家杰原本空洞的眼神,在听到“灭口”两个字时,猛地亮了一下。
他死死盯着程碧霞,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们不敢杀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出呜咽,“因为……我手里有‘火种’。”
“火种?”程碧霞一脸茫然。
“那份名单……不是三叔写的。”王家杰的声音更加低沉,几乎低不可闻,“是……上面的人空投下来的。”
他猛然抓住程碧霞的手腕,力气之大,让程碧霞惊呼一声。
“你要是真想活……”王家杰的眼神充满血丝,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就去问问……林仲勋,他为什么……一直没换那枚铜戒。”
程碧霞被王家杰的疯狂吓得不轻,她脸色苍白,点了点头,挣脱了他的手,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探视室。
疗养院书房内,周晟鹏静静地听着郑其安的汇报。
他面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林仲勋……”他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让周影将一枚仿制铜戒送至青石口邮局。”他吩咐道,“附言……旧主念故人,勿忘当年誓。”
与此同时,青石口一间破旧的民房内。
林仲勋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复杂地看着桌上的那枚铜戒。
他颤抖着手,将铜戒拿起,仔细端详。
戒指的材质粗糙,款式老旧,但却承载着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是他加入洪兴时,周晟鹏亲自赠予他的信物。
“旧主念故人,勿忘当年誓……”信封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仲勋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他主动联系了陈悦悦。
“我这里……有一份东西,我想交给鹏爷。”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在一家不起眼的茶馆内,林仲勋将一个密封的茶罐交给了陈悦悦。
“这里面……藏着一张微型sd卡。”他低声说道,“是……郑松荣在海上被捕前录制的。”
陈悦悦点了点头,接过茶罐,转身离去。
傍晚,疗养院书房内。
周晟鹏缓缓将微型sd卡插入电脑,点开了那段尘封的语音。
“……代号‘盲眼’任务终止……”郑松荣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新指令……由‘火种’继承……接头暗语……茶尽人不归……”
语音播放完毕,书房内一片寂静。
周晟鹏忽然轻笑一声。
语音戛然而止,周晟鹏骤然出一声轻笑,如同老猫戏鼠,玩味十足:“原来‘火种’不是人,是句话啊。”他缓缓转身,书房昏黄的灯光在他眼底汇聚成两点寒星,语气笃定:“其安,把王家杰那疯狗的‘遗言’剪成三段,要断章取义,似是而非。”
郑其安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目光冷静得可怕:“明白,鹏叔。如何散布?”
“三叔那些不成气候的残党,给他们留点念想,就说‘名单是真的’;王家杰的旧部,告诉他们‘盲眼’另有其人,让他们去猜;至于七叔那群老狐狸……”周晟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说‘林仲勋背叛了誓言’,让他们自己去悟。”
当夜,洪兴慈善基金会官网,一条匿名留言悄然出现,字字如刀:“火已点燃,只等风起。”
周影如同一只蛰伏的猎豹,死死盯着屏幕上飞跳跃的Ip地址,追踪溯源。
他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靠近周晟鹏,声音低沉得如同野兽的低吼:“老板,风……是从内部吹出来的。”
周晟鹏闻言,并未作声,只是缓缓摩挲着手中的一枚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