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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远征（第2页）

"放箭！"边境明军将领下令。

箭雨落在那些武士身上，竟出金铁交鸣之声。一个被射中眼窝的武士不慌不忙拔出箭矢，空洞的眼眶里爬出几只机械蜘蛛，转眼间就修复了伤口。

"这不是倭寇。。。"杜薇声音颤，"是崔文焕的机械大军。"

突然，所有武士同时转头看向三人所在的山坡。他们整齐划一地摘下面具，露出与崔文焕一模一样的半机械面孔，数百个声音叠加在一起：

"万历皇帝向诸位问好。"

江面炸开滔天巨浪，一头机械鲸鱼破水而出，它张开的巨口中飞出无数金属蝗虫。明军阵列瞬间大乱，战马被蝗虫钻入体内后，转眼间就变成喷吐蒸汽的机械兽。

"退到那个山洞！"訾晨辉将青铜灯举过头顶，青白火焰形成保护罩。但蝗虫群竟然开始有组织地撞击同一点，火焰罩很快出现裂痕。

陆远川突然闷哼一声，他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反向扭曲，关节处迸出火花："它们在。。。改写我的程序。。。"

杜薇咬牙割破手掌，将血抹在莲花印记上。鲜血接触印记的瞬间，一道青光直冲云霄。云层中突然传来清越的钟鸣，七个青铜人影从天而降。

为者戴着饕餮面具，手中铜杖敲击地面。一圈肉眼可见的声波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机械蝗虫纷纷爆裂。当他揭下面具时，露出的竟是一张与杜薇七分相似的脸。

"小妹，"男子抹去脸上机械虫的残骸，"十年不见，你倒是把家传绝学忘了个干净。"

青铜男子自称杜衡，是杜薇失散多年的兄长。他带领的"破械军"专门对抗崔文焕的机械势力，此刻正在辽东一处秘密据点给众人展示骇人现。

"看这个。"杜衡掀开地窖石板，下面浸泡在药水中的是一具朝鲜农民尸体。当他用铜针刺入尸体颈部，皮肤下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金属丝。

"这些丝线会慢慢取代人的神经。"杜衡转动铜针，尸体突然睁眼，眼白完全被蓝光占据，"三天前还是活人，现在已经是崔文焕的傀儡。"

訾晨辉用青铜灯照向尸体口腔，现舌根处嵌着米粒大的晶体："和皇帝症状一样。。。崔文焕在制造机械瘟疫？"

"比那更糟。"杜衡展开一张朝鲜地图，上面标注了十几个红点，"每个红点代表一个转化村。活人被机械虫寄生后，会主动攻击未感染的人。"

突然，陆远川的机械臂剧烈震颤起来，装甲板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疯狂闪烁的符文："接收到。。。皇帝。。。密讯。。。"

机械臂投影出一段模糊影像：紫禁城中，万历皇帝被铁链锁在龙椅上，半边机械脸露出诡异的笑容，半边人脸却流着血泪。影像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朝鲜。。。王京。。。已陷。。。救。。。朕。。。"

影像戛然而止，陆远川突然暴起，机械臂掐向杜衡咽喉。杜薇眼疾手快将青铜灯按在机械臂关节处，青火灼烧下，几缕黑烟从缝隙中冒出。

"崔文焕通过皇帝的机械部分在追踪我们。"杜衡掰开已经僵住的机械臂，从核心处挖出一只还在抽搐的金属蜘蛛，"他故意让我们看到皇帝受苦。。。"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了望塔上的哨兵出警报。杜衡脸色骤变："尸潮来了！所有人上城墙！"

当杜薇冲上城头时，月光下的景象令她窒息——地平线上，数万具行走的尸体正朝据点涌来。它们皮肤下泛着蓝光，动作整齐得可怕。更恐怖的是队伍上空盘旋的金属乌云，那是数以百万计的机械虫组成的杀戮风暴。

"准备雷音炮！"杜衡大吼，城墙上七座青铜巨炮开始充能，炮身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我们要给小妹演示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杜家绝学！"

雷音炮轰鸣的刹那，杜薇突然看见城墙上站着另一个自己。

那个"杜薇"穿着靛蓝劲装，正将掌心莲花印记按在炮身上。更诡异的是，当她转头时，杜薇看见她左脸颊有一道新鲜伤口——正是自己三日前被机械蝗虫所伤的同一位置。

"你。。。"杜薇刚开口，突然头痛欲裂。无数陌生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父亲没有死在火场，而是站在崔文焕身边，自愿将手臂伸进一台冒着绿光的机器。。。

"别看她眼睛！"杜衡突然横插在两人之间，铜杖重重顿地。声波荡开的瞬间，城墙上的"另一个杜薇"如水中倒影般晃动起来。

陆远川的机械眼疯狂闪烁："两个生命体征完全一致，量子态概率云重叠度99。9%。。。这不科学。。。"

"科学？"杜衡冷笑，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膛——那里嵌着半块青铜罗盘，指针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同时指向南北，"崔文焕撕开的时空裂缝，早就把常识碾碎了。"

尸潮的咆哮声逼近城墙。杜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现訾晨辉也不对劲。他手中的青铜灯竟分裂成两盏，另一个穿着星纹道袍的"訾晨辉"正从灯影里迈步而出。

两个訾晨辉同时点燃灯芯。火焰没有形成防护罩，反而在空中交织成光幕。画面里，万历皇帝被锁在齿轮祭坛上，机械化的右眼突然转向虚空，仿佛正透过光幕凝视众人：

"找到。。。朕的。。。龙晶。。。"皇帝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朝鲜。。。景福宫。。。地宫。。。"

话音未落，两个訾晨辉突然同时吐血。他们的天灵盖上方浮现出相同的星图，但一个顺时针旋转，一个逆时针转动。两幅星图碰撞处迸刺目白光，杜薇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城墙上的"另一个自己"已消失不见。

"那是平行世界的你们。"杜衡擦着嘴角血迹，"崔文焕用机械虫啃食时空壁垒，让不同世界的投影重叠。每多一个镜像体出现，现实世界的根基就脆弱一分。"

城外突然传来金属撕裂般的尖啸。众人扑到垛口前，只见尸潮最前排的机械傀儡集体自爆，血肉与金属碎片混合成腥风血雨。在漫天血雾中，一个三丈高的巨人缓缓站起——那是由无数机械残肢拼凑成的怪物，胸腔里嵌着颗跳动的人类心脏。

"是辽东总兵李如松！"有士兵惊叫。杜薇这才认出那颗心脏上覆盖的残缺铠甲，正是明朝将领制式。此刻这颗心脏每跳一次，就有新的机械触须从血管里钻出。

杜衡的青铜罗盘突然炸裂。他盯着四散的碎片，脸色惨白："崔文焕在加融合。。。最多十二个时辰，所有平行世界将坍塌成唯一机械神国。。。"

地窖里，杜薇用银针挑破掌心莲花印记。鲜血滴在杜衡带来的青铜镜上，镜面顿时泛起涟漪。当涟漪平息时，镜中竟显示出紫禁城的俯瞰画面——乾清宫屋檐上爬满机械藤蔓，那些金属枝条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向整个皇城蔓延。

"用血脉共鸣追踪时空锚点。。。"杜衡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细小的金属颗粒，"我撑不了多久，崔文焕的纳米虫已经。。。"

"为什么镜像杜薇的伤口会和我同步？"杜薇突然抓住兄长手腕。她摸到皮肤下蠕动的硬物，立刻缩回手——那触感分明是机械虫在血管里爬行。

杜衡苦笑："因为我们杜家人。。。本就是崔文焕最早的实验品。"他撕开后背衣衫，脊椎上镶嵌着一排青铜钉，"这些镇魂钉是祖父给我们钉上的，为的是锁住体内机械蛊。但十年前那场大火。。。"

他突然剧烈抽搐，七窍冒出青烟。陆远川用改造过的机械手按住杜衡天灵盖，指尖弹出细导线接入其颈椎："他的神经信号正在被强制覆盖。。。有东西在远程操控。。。"

地窖剧烈震动，墙缝里渗出蓝色黏液。杜薇的莲花印记突然浮空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十五岁的杜衡被锁在实验台上，而站在崔文焕身边的，赫然是年轻时的万历皇帝！

"明白了吗？"垂死的杜衡突然用崔文焕的声音大笑，"你们尊敬的皇帝陛下，从一开始就是共犯啊！"

訾晨辉的青铜灯轰然炸裂。灯油泼洒在地上，竟自动组成一行燃烧的文字：

「子时三刻开城地下祭坛」

陆远川突然拽过杜薇，机械眼射出红光扫描她全身："你后颈有什么时候多了块金属斑？"

杜薇摸到皮肤下硬币大的硬物时，一阵电磁脉冲般的剧痛席卷全身。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自己的双手正在机械化，而地窖角落里，另一个"杜薇"正从阴影中缓缓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