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中村健,也不敢去看健勇碗里那两条咸鱼。
中村健走到舱室中央,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都记住了。”
“在这里,你们的命,还不如一条咸鱼。”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把你们全都扔下去喂鲨鱼。”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船舱。
舱门被重新关上,黑暗与腐臭再次笼罩了所有人。
健勇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碗里那两条沾血的咸鱼。
他能感觉到,至少有十几道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但有刚刚生的事情作警醒,他目前事安全的。
……
也不知在海上漂了多久。
当船舱的门再次被暴力拉开时,一股混杂着咸腥、草木焦糊味的热风猛地灌了进来。
“都滚出来!下船!”
中村健的声音在门口炸响。
所有人,都像被驱赶的牲口,跌跌撞撞地涌上甲板。
刺眼的阳光,让长期处于黑暗环境的他们睁不开眼。
当视线终于恢复清明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一片广袤得望不到边际的暗红色土地。
一个简陋的木质码头。
码头后面,是一圈高大粗犷的木墙,墙上布满了尖锐的木刺,四角还建有高高的了望塔。
了望塔上,有身穿大明军服的士兵,正端着步枪冷漠地俯视着他们。
这里,就是新南府。
他们未来的……家?
……
一个肩扛少校军衔的中年男人走上码头,他个子很高,皮肤晒成了粗糙的古铜色,一道刀疤从眉骨劈到嘴角,让他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凶悍。
负责押送的随船军官快步下船,一拳捶在少校的胸口上,咧嘴大笑:
“李大疤,几个月不见,你他娘的是拿锅底蹭过脸了?怎么着,大明脊梁缺人了,拿你这黑炭头去凑数?”
“滚你娘的蛋!有本事咱俩换换,你来这儿晒几个月,看谁笑话谁?”
李少校笑骂着回了一拳。
“说正事儿,你这批货,成色不怎么样啊。”
他扫了一眼正被赶下船的“货物”。
“路上折了差不多五分之一。”
随船军官撇了撇嘴,摊手无奈道:
“没办法,这批底子太差,不禁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