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倒台,北岐大皇子身死,皇帝受阴玉影响陷入昏死,要不是鹤青每日为以自己的修为为他疗伤,只怕他早就撑不过去。
夜漓是不愿在一凡人身上浪费灵力的,但见鹤青苦苦支撑,到底于心不忍,时不时会相帮一下,却依旧没能制止鹤青的身体每况愈下,她知道就算劝阻,鹤青也只会做他觉得对的事。
深夜,夜漓思考着二人的未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身。
或许,让鹤青重回天庭,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为了自己与他一世白头的心愿,隐瞒实情,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日若鹤青知道了,会不会恨她。
夜漓千思万绪,柔肠百转,竟落下泪来。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长廊一侧,鹤青的声音响起,夜漓瞧着他憔悴的病容,禁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庞,又一把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怎么了?”鹤青亲昵抚,贴近她。
“我怕我又要失去你了。”夜漓哭着说。
“怎么会呢?”鹤青顿了顿,兴许是不明白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倒也并未深究,只笑道:“你又胡思乱想了。”
夜漓松开鹤青,定定地看着他:“你要记得,对我来说,你比这世间的一切都更珍贵。”眼泪从脸颊滑落,她抽泣得更厉害了,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鹤青也红了眼,一脸心疼,不知要如何安慰,只能不断抹去她脸上的眼泪。
正在情动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似乎是有人倒在门口。
鹤青与夜漓这才收敛情绪,走过去一瞧,只见一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他们只当是附近流民,扶起来一看,居然是石莹,或许是为了掩藏身份,她换下那身水绿色裙,穿着粗布衣服,都认不出来了,也是有些狼狈,看来寻药之旅艰难,一路吃了不少苦头。
他们忙将她扶进屋内,石莹将一个木匣塞到夜漓手上,又意义不明地捏了捏她的手,就晕了过去。
打开匣子一看,只见一株灵草躺在其中,三枚叶片呈碧色,茎秆纤细如青玉雕琢,灵气氤氲,似有清辉环绕,叶心凝着些许露珠,即便被摘下,依旧可以吸收日月天地之精华。
是聚灵草!夜漓喜出望外,鹤青有救了!
竹七一连陪了石莹几日,守在床头寸步不离,喂水熬药,不敢有一刻松懈,鹤青也闭关两日,在房中以聚灵草入药,解身上的蛊毒。
这天,夜漓却撞见了一位不之客,北岐公主华莎。
“你大哥都死了,不回去奔丧,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刚碰面,夜漓就开口冲了她一句,专挑那戳心窝子的说。
当然,夜漓知道她不在乎,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很爽就是了。
“华莎”眉峰上挑,勾起的嘴角流露着不屑,眼神中却充满了疯狂:“你真以为那破草能救得了他?”她也是一句话,就让夜漓变了脸。
“什么意思?”夜漓阴沉地说道:“虽不知你是如何逃下界的,但你也不希望鹤青回到天庭,是吧,苡安。”
夜漓直接了当戳穿了她的身份,言语间,目光还有意无意地往她脖子上露出的文字咒扫。
“没错,所以我才想救他,”苡安说:“也只有我,才能救他。”
“你要怎么救他?”夜漓冷冷地看着她。
“换血。”
“什么?”
“他现在只是一介凡人之躯,蛊毒在他身上已有十年之久,完全拔除,你真觉得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所以呢?”
“天神院的禁书区,你去过吧?”经年累月,苡安似乎对她越来越多了解了:“其中收录的巫族秘药医典残卷中有以换血给中毒之人解读的方法。”
“骨生花前世就有以血浴驻颜的习惯,今次夺舍转生,也改不掉这癖好,皇宫血池就是最好的场所。”苡安漫不经心地说。
“你还真是恶毒,”夜漓抬眼斜视:“一旦如此,鹤青便再难回天界,即便脱胎换骨,再造重塑,也难赎自身罪孽。。。”
“这不正是你我所想?那破地方规矩那么多,不回去也好。”苡安笑得分外凉薄。
“所以是你?”夜漓试探地问道。
“什么是我?”苡安不明所以,神色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没什么。”夜漓一直怀疑天庭有人不想鹤青回去,故意封锁消息,不然单凭此地之动静,岂会不察?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苡安,也是,她虽是北溟仙族族长之女,也不能有这么大能耐。